他這麼一說,婆媳兩個倒是沒再說什麼,只這話趙勝利也說過好幾遍了,唐云云看趙勝利,「那房子那麼難找?你這找好幾個月。」
趙勝利把軍裝包朝胸前一掛,「你懂什麼,頭髮長見識短,我不得找個便宜又大的房子,要不然怎麼把你們都接過去啊,起開,別擋路。」
他推開唐云云,急急朝外走,跨上自行車三兩下就不見了人影。
唐云云有些氣,她原本覺得,趙勝利端了鐵飯碗,她能跟著搬到縣城,當個城裡人,吃香喝辣,可現在呢,趙勝利工人當了三年,她還在這南山村種地,最關鍵的,錢沒見著幾個,趙勝利現在天天在縣城住,兩人更是夫妻不像夫妻,過年這幾天,他連碰都沒碰她。
唐云云滿心的委屈沒人說,只看著胡大英,「媽,這幾個月,勝利一個錢也不給我,他是不是把錢都給你了。」
聽著兒子一個錢都不給兒媳婦,胡大英心裡就是一喜,她私心底想的,就是兒子別和兒媳婦太親近,那真要是成了一條心,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怎麼辦,她根本沒意識到這裡面有事,只以為兒子自己把著錢,不管是她拿錢還是兒子拿錢,總歸不給兒媳婦就是對的。
「給我什麼,也就給我幾個飯錢,剩下的他自己拿著呢,你想想,他一個大老爺們,在外頭吃喝都是應酬,這幹了三年,好歹的也得朝上走走,那請吃請喝不是常事兒啊,他又不傻,那錢不給自己兒子留著,還能給外人?」
胡大英這麼一說,唐云云倒也贊同,她給老趙家生了兒子呢,總是有功的,等都搬到縣城,她再多要點錢就是。
趙勝利一走,胡大英更是有得吹了,見著個人就念叨。
「哎呦,我家勝利,人家去縣城上班去啦,不等初八?對啊,你不知道,人家廠里領導啊,就看重他,初六就讓去上工,人家想去的還去不成呢,那可是有加班費的。」
這話說出去,旁人還真羨慕,這時節在村里,是什麼營生都沒有的,不過好些人也能看開,沒有就沒有吧,現在日子好過,這過年,就得好好玩。
趁著有時間,家裡有幾個閒錢的人家,就帶著孩子去縣城玩,今天你去明天他去的,這一去,自然就沒少見著趙勝利。
原本只那一兩個人見著,還能瞞著,可見得人多了,自然就不再是秘密。
「哎呦,你見著勝利沒,在縣城,牽著個女人的手,沒眼看。」
「咋沒看見,勝利媽和勝利媳婦還吹什麼去上工呢,哪裡上工啊,帶著個大姑娘,在那街上玩,兩人有說有笑的,那一串糖葫蘆,你一個我一個的,你說這什麼事兒啊。」
「昨天我和當家的帶著孩子去縣城百貨大樓,哎呦,兩人快成那連體嬰了,拐角正好碰見,勝利還舔著臉找我當家的,說是和廠里的人出來給工廠採購,讓我們別說閒話,什麼採購,騙鬼呢,那光天化日的,就差親上去,傷風敗俗的。」
「你說說這小子,這還是工廠的工人,就敢生活作風有問題,你說這勝利媳婦在家裡,受著婆婆的氣,累死累活幹活,還給生個兒子,勝利就這樣待人家,說說都寒心。」
「這事兒啊,你瞅著吧,早晚勝利媳婦得知道,到時候,還不知道收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