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非常捧場:「媽媽,我覺得新理的發很好,給爸爸點時間,他肯定能適應新髮型。」
舒苑很有信心地說:「對,我們等等看。」
可是一直到晚飯時間陳載還是接受不了新髮型,難得夫妻倆一起做晚飯,陳載翻炒著鍋里的雞塊,舒苑往裡加了點醬油,濃郁香氣立刻蒸騰起來,舒苑說:「陳醫生做得菜就是香,看著你這新髮型我能多吃兩碗飯。」
陳載手臂一頓,偏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放下鍋鏟去提暖壺,往鍋里倒入熱水。
舒苑不解:「我誇你呢,你看我幹啥?眼神不友好。」
陳載轉身,跟就站在她旁邊的女人對視,兩人的眼睛截然不同,他的黝黑深邃,斷然不可能通過他的眼神推斷他的意思,而她的清澈見底。
鍋里雞湯咕嘟咕嘟沸騰的聲音掩蓋住了兩人說話的聲音,陳載沉聲開口:「舒苑,你在想什麼?」
舒苑滿腦子問號:「咋了,陳醫生?」
陳載平穩的聲線終於有了點波動:「沈忠誠就是這個髮型,基本一樣。」
舒苑啊了一聲,沈忠誠不是特立獨行留長捲髮嗎。
她笑出聲來:「陳醫生,我又不是故意讓你跟他留一樣的髮型,我都不知道他換了髮型,看來你比我關注他,不,是你關注,你說你整天關注他幹什麼呢。」
他的視線又移到她臉上,說:「那麼看來他剛好符合你的審美。」
舒苑眉心微凝,這是她要炸毛的前兆,她盯著陳載的臉龐,在他要轉過頭時抓住他的手臂,哼了一聲,說:「陳醫生,你搞錯了,是你符合我的審美。」
她的抓握力量透過毛衣沿著他的手臂蔓延,兩人對視,時間好像就此停止。
他的目光中探究之意非常明顯,舒苑眼睛裡細細碎碎的光映著他漆黑的眸色。
她的表情很無辜,帶著一丁點被冤枉後的委屈,可是陳載仍舊無法判斷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他先開口:「一會兒雞塊就燉好了,你去等著吃飯吧。」
見她仍攥著他的手臂不動,陳載又說:「把米飯端桌上去。」
舒苑冷哼,不想再搭理他,鬆開手,走到案板前端起鋼精鍋往客廳里走。
小滿在練習畫畫,飯菜都端上桌時他就發現了父母之間的異常,由媽媽親了爸爸一下建立起來的和諧家庭關係這麼快就失效了?
小傢伙又是給倆人夾菜,又是製造話題,可沒啥效果。
陳載做飯的手藝很不錯,板栗蘑菇雞鮮香可口,還帶著絲絲甜味兒,可直到吃完晚飯,餐桌氣氛依舊凝滯。
等吃過晚飯,父子倆在衛生間洗漱,小滿說:「爸爸,媽媽是生你的氣了嗎,媽媽從來都不愛生氣,你得哄哄她。」
陳載問:「怎麼哄。」
小滿拍拍小腦袋,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
陳載可從來都沒哄過任何人,他覺得麻煩,很快放棄,說:「我不知道怎麼哄你媽媽,就那樣吧。」
次日陳載沒有加班,三人也沒回舒苑娘家蹭飯,陳載下廚做了美味的炸醬麵,還煮了冰糖銀耳梨湯,舒苑吃得挺香,還喝了一大茶缸梨湯,但仍然不愛說話。
陳載想破了腦袋,提出去看電影,他對電影沒興趣,硬著頭皮才有這個提議,誰知舒苑忽閃著清澈透亮的眼睛說:「為啥要看電影啊,男電影演員還不如你長得俊呢。」
本來以為舒苑開過玩笑之後他們的關係會恢復如常,但舒苑依舊不怎麼搭理他,甚至還了他一筆錢,陳載終於意識到問題有點嚴重。
吃過晚飯,陳載在桌前寫論文,舒苑跟小滿坐在床上數錢算帳。
母子倆掙的錢都藏在家裡,現在都攤在包袱皮上,舒苑算工資跟搞副業收入,小滿算賣糖畫收入。
舒苑轉成正式工後工資是四十八元,日常開支都花的是陳載的工資,她自己的錢用來買衣服雪花膏之類的,也沒虧待自己,但花銷不大,大部分都攢了下來,接近三百五十塊。
另外搞副業的收入是三百多塊。
當初搞副業的決定多英明啊,還是副業掙得多。
小滿每個傍晚去賣糖畫,一天能掙幾毛錢,算下來掙了八十多塊,拋去舒苑最開始買工具跟糖的錢,差不多是六十五塊錢。
小滿把四張十元紙幣跟零零角角的鈔票用曲別針夾好,都交給舒苑說:「媽媽,這些錢都給你,還給爸爸。」
舒苑誇讚:「小滿很棒啊,掙了這麼多錢呢,這些錢你自己留著,我給你存起來。」
小滿堅持說:「媽媽,我攢錢就是為了幫你還爸爸,咱們倆加油,一定能儘早把欠爸爸的錢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