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聲,插銷在裡面被推上。
——
舒苑就等著去報導,那樣她好跟出版社辭工,沒想到總編又通知他們擬錄用人員說社長要見他們,要來一輪新的面試。
「社長難得如此重視這次招考,你們一定要好好表現。」總編好一番叮囑,他認為錄取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社長面試只是走個過場,錄取結果不會改變。
舒苑也不知道面前有個大坑在等著她。
坐到辦公室里,舒苑只覺得社長四十多歲,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感。
可對方眼神犀利地打量她,仿佛能洞察人心,氣定神閒地開口:「你怎麼看新聞真實?」
被問到這個問題,舒苑有些詫異,一是社長不管採編,也會問採編專業的問題?另外,在八十年代研究新聞真實的人應該很少吧。
在專業方面舒苑很拿手,從新聞真實、事實真實、法律真實方面講了一遍。
盛是非很意外,舒苑不怎麼去夜大上課,在專業領域居然有這麼深刻的認識,難怪能在那麼多來考試的人中脫穎而出。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舒苑說:「伶牙俐齒,我並不否認,憑藉你的專業能力,你能幹好這份工作,但是根據你的過往經歷,我認為你在人品方面有欠缺,可能會導致你幹不了這份工作。」
舒苑被雷得懵圈,詫異開口:「請問我的什麼過往經歷?我的人品哪方面存在問題?」
盛是非慢斯條理地說:「剛才你義正詞嚴地談論了一番新聞真實,可你自己在鄉下未婚生子,隱瞞孩子若干年,直到回城一年之後,你這樣擅長隱瞞,又頗費心機,請問你能夠踐行新聞真實嗎?」
舒苑又被雷得外焦里嫩,我偷偷生個孩子跟新聞工作有什麼關係!
她才知道,剛才盛是非問新聞真實的問題,其實是給她挖坑,對方來者不善。
她未婚生子,關注最多的是電器廠的人,但她早就洗白得差不多了,偶爾有人說不好聽的,她也不怎麼在意,還沒人像盛是非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這一搞事兒吧,居然是這麼大的事兒。如果未婚生子給她埋了雷的話,現在終於炸了。
盛是非現在在她眼裡已經不是個老成持重的報社最高領導,跟電器廠裡邊納鞋底邊東家長西家短的大媽沒啥分別。
足足有十幾秒,舒苑才找回思路,強迫自己冷靜,開口:「請問盛社長當過知青嗎?」
對方反問:「你看我這個年齡,能當過知青嗎?」
舒苑又問:「那麼您被下放過嗎?」
盛是非眼神犀利,邊分析舒苑的意圖邊回答:「沒有。」
舒苑說:「那麼,您並不了解知青跟下放人員在鄉下的經歷,您不可能對這些人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您高高在上對我的行為進行指責,其實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請問我在洪水裡救人,把人救上來自己被沖走差點淹死,您會認為我人品好嗎?您能放棄偏見嗎?不能!」
盛是非很意外,舒苑這是鐵嘴鋼牙毫不示弱啊。
換個求職者會很著急很忐忑,拼命剖白自己,解釋並試圖證明自己沒問題,可是舒苑沒有,而是硬核指責他?
他不了解舒苑,但他想也許舒苑應該有作為新聞人的骨氣,要不是盛知宜,他不想為難舒苑。
但話說回來,舒苑語氣不敬,一點禮貌都不講,毫無分寸可言,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起碼這幾年還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這讓他大為惱火,絕對不可能再錄用舒苑。
於是他毫不委婉同樣硬核地告訴舒苑不予錄用。
主編意外得不得了,社長把最優秀的報考者給否了,啥意思?
社長之前一直公正,在人事錄用上並沒有以權謀私的情況,當然,有些人推薦的不好駁回硬塞進來的職工不算,這次是啥情況?
——
舒苑突遭變故,說不受打擊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坐以待斃,白白錯失這個差點到手的工作機會。
她幾番思索,決定去打聽這個盛是非有什麼背景來歷,為什麼會對她一個小職工橫加責難。
先去找駱賓,駱賓當然知道盛是非其人,但不熟,告訴舒苑的都只是些皮毛,之前盛是非在市委宣傳部門幹過,之後去外地的勞動日報,後來又調到工人畫報,在新聞宣傳領域順風順水。
「我再去打聽。」駱賓說。
舒苑又找了嚴寒柏,沒想到陳嫻給了她答案:「盛社長是盛知宜的大伯啊,在你跟我三哥結婚之前,兩家人撮合她跟我哥。嫂子,就憑咱們兩家的關係,盛社長一定會關照你,你的工作會很順利。」
舒苑立刻就明白盛是非為啥特意找她說那一番話了,原來是因為他侄女跟陳載未成的婚事刁難她啊。
她之前跟盛是非沒見過面,或者見過她沒印象,盛家跟陳家來往多的是盛知宜的父母,知道他們經常在周六晚上回老宅,也許是特意避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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