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棉桃不可能相信,陳謹正豁出命去保存的東西一定是非常貴重的財寶,不可能是不值錢的個人物品,要不會大大方方給她看,不至於藏到外面,連個影子都不讓她找到。
他這樣說不過是想讓她打消念頭,讓她別惦記,為了保存宋年華的東西,為了交到陳載手裡,真是煞費苦心。
陳謹正會為了保存宋年華留下來的東西拼命,這讓許棉桃覺得他們一直以來恩愛有加的婚姻是個笑話。
許棉桃剛張了張嘴,又聽陳謹正說:「如果真是貴重物品,那也是宋年華留給陳載的,如果我們挪用,那就是侵占他人財物,要坐牢的。」
他的聲音那樣嚴厲,帶著警告,許棉桃心頭像是被人猛地一錘,他竟然針對她?他居然用法律來回擊她?她不懂法,不知道會不會坐牢,可是陳謹正的說法讓她心寒。
為了陳載,他在嚇唬她!
他威脅她要坐牢!
她柔弱可憐,眼裡蓄淚:「可是只要咱們不說,誰又能知道呢,陳吉是你兒子,你保存的東西就是你的,留給陳吉不是天經地義嗎。」
宋年華知道財物到了陳吉手裡,會不會氣得把棺材蓋都掀起來啊。
她很希望能看到這樣的畫面,這樣就能算是她贏了宋年華。
陳謹正的聲音刻板,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你還是打消這方面的想法吧,我跟你說了,只是不值錢的個人物品,留個念想而已,就算是個人物品,老爺子跟宋家人不會不管,沒有任何人能拿。」
許棉桃的心涼透了,那可是陳謹正在那些年拼著危險護下來的財物,她只知道是倆大木箱子,都不知道有啥東西,陳謹正把木箱藏到了別處,原來也是為了防她!像防賊一樣防她。
宋年華都死了,陳謹正還為她拼命,那些年說不定因為財物他就被人給整了,死了都說不定,他可以為宋年華付出性命,跟宋年華母子相比,她們母子還是要輸。
她不會一輩子都說服不了陳謹正吧。
不會真的拿不到這些東西吧。
宋年華不知,她都死了還有倆人跟她斗得天昏地暗。
許棉桃哭哭啼啼好不容易睡下,可陳謹正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都是宋年華那張美麗的、絕情的滿是厭煩的臉。
他跟許棉桃認識的時間早於她啊。
他真心實意對待過許棉桃,但在適婚的年紀,卻不得不選擇了跟他各方麵條件都匹配的宋年華。
他被她的談吐氣質吸引,他深愛她,愛她端莊美麗、知書達理。
許棉桃母子並不會破壞他們的婚姻,他也只是想把他們藏在外面而已。
沒有他來安頓他們,許棉桃母子走投無路都會死。
宋年華為什麼不能理解他呢?
只要她寬容一些,他們仍然可以舉案齊眉,他們的家庭依舊和睦融洽,但她那麼決絕地出國,毫不留情地拋下他。
他愛她入骨,可以為她傷害自己的身體,按她的要求去做了結紮手術,她以為除了陳載,他不會再有別的兒女,可她不知道,陳吉在那之前兩年就已經出生。
他只有對待許棉桃母子更好,來證明自己並沒有錯。
那一個意料之外的錯誤,為什麼她不能夠原諒!
他沒有把財物給陳載,他們也沒給他機會啊!陳載叫過他一聲爸?難道他拿著財物巴巴地貼上去,然後又被轟出家門?
想要財物可以,老爺子還有陳載都得跟他低頭服軟。
——
好奇心驅使,小滿他們幾個小夥伴特別想弄清楚沈盼是不是得了抽動症。
等晚上見到陳載,小滿請求:「爸爸,你有空能不能去校門口看看沈盼,他以前總學我做鬼臉,他覺得很好玩,現在好像也得了抽動症,整天擠眉弄眼的。」
舒苑說:「我也發現了,不像是故意學的。」
兒子的小要求陳載無論如何都會滿足,說:「沒問題,等我正常時間下班就去學校門口接你。」
「爸爸可真好。」小滿聲音輕快。
這天陳載按時下班,一點時間都沒耽擱,趕緊往學校門口趕,小滿也是抓起書包就往校門口跑,父子倆在校門口匯合,等了兩三分鐘,順利見到往校門口走的沈盼。
沈盼正在跟小夥伴聊天,髒話說得飛起,就跟妙語連珠似得,一會兒一句傻叉,一會兒一句你麻怎麼樣。
他的小夥伴很倒霉,好像在被罵。
觀察了一會兒,舒苑又騎著自行車趕來,沈盼的身影匯入人流,一家三口也一起往電器廠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