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荷立刻表示支持:「媽,我二姐說得對,你要想再找老伴我們都支持,要找就趁著還年輕,年紀大了還找啥啊,以前你總為我們操心,現在得多為自己考慮。」
李紅霞根本就不想跟倆閨女聊,嘴硬得很:「你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行,不用管我。」
老娘不肯聊,舒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只能說:「反正我們的態度放這了,你也不用有啥顧慮,反正我們都會支持你。」
李紅霞很欣慰,三個閨女都通情達理,孝順,比別人家的兒子強多了。
——
又一個周日,下午,舒苑帶著小滿去了路大,來了個校園一日游,然後坐在涼亭的石桌凳前休息吃爆米花。
小滿還是第一次來路大,覺得長了見識,說:「媽媽,你能給哥哥姐姐們上課可真厲害。」
舒苑笑著說:「下半年媽媽有課,等有機會帶小滿來上課,媽媽在上課的時候小滿也在上學,就沒法帶你來。」
沒一會兒,清純男大伍學民就跑過來找他們,坐下問道:「舒老師,謝謝你幫我推薦工作,丁老師啥時候來?」
舒苑給他抓了一把爆米花說:「他就在做畢業採訪,等到四五點鐘吧,他看了你的簡歷跟新聞稿,覺得還不錯。」
陳嫻的工作早就落實了,是去電視台,她以前總覺得自己丑,有相貌焦慮,不跟那些長得俊的同學競爭去電視台的工作,憑著優秀的播音能力,很輕鬆地得到去廣播電台當播音員的工作機會。
八十年代大學生的畢業分配也很焦灼,學生們各顯神通,都想去好單位。
伍學民老實靦腆,他覺得自己性格內向,可能報錯了專業,不適合干新聞。
但舒苑覺得他新聞稿寫得好,筆力深厚,算是有一技之長,至於性格內向,那就多鍛鍊。
到畢業時也沒啥路子,別的同學的工作都落實了,他的還沒著落。
不像舒苑進畫報社是通過社會招考,他們都是直接分配進單位。
畢竟給他當過半年課代表,舒苑就把他推薦給了丁正紅,就是路城晚報的跟她一塊航拍過的老記者。
丁正紅是晚報主筆,報社大學生接收工作已經結束,臨時多出來一個工作崗位,他帶個人進來並不難。
舒苑鼓勵伍學民要有自信,伍學民連連點頭:「知道了,舒老師。」
過了二十多分鐘,丁正紅採訪結束來找他們,對這個謙恭尊重前輩的學生很滿意,他覺得當記者並不一定要伶牙俐齒,八面玲瓏,有深厚的寫稿基本功也是突出優勢。
丁正紅乾脆地說:「那你明天就去趟報社見下總編,沒啥大問題。」
意思就是說不出啥岔子的話,伍學民就能到路城晚報上班。
伍學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一半,趕緊對二人鞠躬致謝。
舒苑說:「不用謝我,以後跟著丁老師好好學。」
穿書前上大學的時候,舒苑覺得能給學生推薦工作的老師很棒,現在她覺得自己很棒。
二人走後,母子倆繼續等陳載從實驗室出來,三人匯合,小滿趕緊跟爸爸匯報:「媽媽很厲害,以前媽媽自己找工作都很費勁,現在她都能給別人找工作啦。」
小傢伙的語氣非常自豪。
陳載問:「你幫哪個學生找工作?你那個課代表?長得挺精神那個?」
聽他的語氣,舒苑差點笑出聲來:「我問了幾個認識的記者,就把他給推薦出去了。」
陳載記得這個學生,跟在舒苑身邊,小心翼翼,眼神充滿崇拜跟傾慕,就是現在,也是如此。
他倒不會跟小男生吃醋,他只是覺得舒苑現在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好多關係都不錯,那麼對她來說,他並不重要吧。
她認識的人多,有自己的人際關係網,他不過是其中一個?
相比較之下,他接觸到的人都是患者跟家屬,也沒什麼朋友。
很奇怪,當他覺得他們的關係可以更親密時,他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跟舒苑的疏離。
不過他又覺得舒苑看他的眼神比小男生的眼神更明亮好看,黑瞳好像繁星璀璨。
晚上,等舒苑從書房回臥室,陳載很快跟了回去,坐在床邊,邊翻書邊直截了當地問:「舒苑,小滿對你很重要,我對你來說重要嗎?」
看似隨意,可他的聲調真夠嚴肅的,舒苑瞧了他一眼,袖口雪白,手指修長,視線集中於書上,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她說:「那當然,你承擔養小滿的一半責任,負擔家庭開銷,關心家庭,能不重要嘛,
你跟小滿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陳載的目光從書上移開,深深看她,問:「別的方面呢。」
「哪方面啊?」舒苑聲音帶笑。
當然是不談小滿,作為丈夫,哪怕是名義上的,他對她是否重要,情感上是否依賴,她是否需要他;還有她開得那些玩笑,是否有真實的成分;可是陳載說不出來。
看上去舒苑完全不依賴他,也不怎麼需要他。
見他不答,舒苑只能把球踢回去:「那我對你重要嗎?」
陳載答得非常痛快:「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