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個人對童啟照顧有加,偶爾講述著沿路的風景與走鏢時遇到的故事,倒也有趣。
快臨近府城邊緣的時候,一隊人馬匆匆從他們身邊經過,激起陣陣灰塵。
童啟瞄了一眼那馬上坐著的人,突然道了聲。
「攔住前面那幾人。」
兩位鏢師不明所以,本著完全信任童啟的原則,直接掉頭跟上。
見他們追來,前頭那幾人瞬間跑得更快。
童啟站起身,從後方拽出一跟長長的繩索來,打了個活套,遞給旁邊的繼本叔,表情冷厲,「他們是拐子,用這個,把最前方馬上的那個人拽下來,王叔、劉叔,準備好,他們手裡應該有武器。」
什麼?拐子?
一聽這話,幾個人頓時嚴肅起來,拿起東西,嚴陣以待。
童繼本不愧是戰場上下來的人,雖然一條腿瘸了,可手上的動作卻依舊精準。
只甩了幾下便直接套中了人,一把狠薅了下來。
前方馬匹飛躍,伴隨著一陣悽慘的嘶鳴聲,男人脖頸瞬間被套住,整個摔倒在土地上。
系在身旁的麻袋也因此解封了口,掉落下來,露出個七八歲昏迷的男童。
隨行的同伴勒緊了馬匹,一臉兇惡。
「媽的,多管閒事,找死!」
他們拿起刀轉身衝著童啟等人駛來,兩位鏢師和童繼本立刻迎上,雙方纏鬥著,童啟連忙去查看那地上的孩子,好在只是昏迷,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被拽下馬的男人掙扎著爬起來,望向童啟。
見到不過是個十歲的男童,頓時
惡狠狠的朝地上唾了一口,伸手來抓。
「小心!」
周圍的人驚了一跳,剛想呼救,卻見一道冷厲的光芒直接刺入那歹人的掌心!
刀尖輕易穿透過皮肉,深可見骨,血如泉涌。
「啊!」
那歹人痛呼著握緊了自己的掌心。
童啟站在原地,手持出門前從自動售貨機內臨時兌換出的水果刀,一臉冷峻。
不過兩秒之差,一隻冷箭橫穿過那歹人的胸膛,將其射中倒地。
其餘同夥見狀不對,立馬逃竄,卻被匆匆趕來的一隊士兵緊急圍住。
「是你?」
領頭的柏大將軍手持弓,騎著馬趕來,意外的看了童啟一眼。
「參見將軍。」童啟硬挺著行了個禮。
頭一次見到有人死在自己眼前,說毫無波動是不可能的,他青白著臉,忍了又忍,終於還是禁不住,扭過頭吐了出來。
柏大將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挑挑眉,頗覺有趣。
「你這孩子倒是冷靜聰慧,怎知他們這一群人便是拐子?」
童啟擦了擦嘴角,無奈的解釋道。
「誰家男人穿的一身布衣,可包袱卻是錦緞做的啊?更何況他們行色匆匆,連吃食都沒有準備,可腰間卻掛著明顯不屬於他們的孩童專用水囊,一看便有異。」
柏弓良忍不住笑出聲,只一眼便能如此觀察入微,這小子,確實有點東西。
難怪老爹讚賞有加。
他本是奉命前來鎮壓動亂的,誰曾想恰好遇到安慶侯爺家裡的嫡子丟失,忙幫著找過來,沒想到反看了一齣好戲。
「你是要去考院試?走,我送你一程。」
柏弓良有心結識一番,順便問問對方手上這匕首是何物所制,怎會如此鋒利?
於是一把將童啟拎坐到馬上,嚇了手底下的人一跳。
「那個……柏將軍!」
人家好歹救了侯府公子,你稍微客氣一點啊!
旁邊的副將心都快跳出來了,生怕自家將軍得罪了這小童,也挨上一刀。
童啟倒是比想像中適應良好,頭一次騎馬,接觸到頭頂的新鮮空氣,他興奮的四周看看,反而壓下了方才死人的陰影。
兩方結成一隊,邊走邊聊。
童啟也沒想到,當初在柏老府上看到的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柏大將軍本人!
他本就崇拜這種沙場上廝殺出來的人物,一來一往之間,倒也聊得開心。若不是院試馬上開始,只怕還有得促膝長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