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盛青連倒地的椅子都難以管,一把上前,捏住了童啟的手問道,「這話,你還跟誰說過?」
「除了您,並無他人。」
童啟認真的看向自己被握緊的雙手,掩藏起所有的野心與戾氣,乖巧說道。
「好好好,」柏盛青贊了三聲,這才發覺自己過於激動了,清了清嗓子,轉過身道,「好,我便答應你,任職華夏書院。但我有個請求,若你能做到,我不僅會如你所說擔任書院的監院一職,還會保證你明年所有的學生們,皆能夠進入朝堂為官。」
「真的?要求是什麼?」
童啟瞬間眼睛一亮,忙追問道。
柏盛青拿起桌旁的一封信遞給了他。
他一目十行快速看完,頓時陷入為難之中。
這是一封救助信,信上的人名為曹鍾誠,乃柏盛青的世交摯友,原本在朝廷擔任工部尚書一職,因受到四皇子牽連,如今被全家罷官流放,受困於環縣之地,病的病死的死,已經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這才不得不託人求到了柏盛青這裡,希望能夠稍加施以援手,幫忙一二。
「我知這不好辦,可……」
「放心,不就是救個人嘛!只要把他及其家小全部救出來就行,是吧?交給我了!我這就帶人前往環縣!等我好消息!」
童啟一拍胸脯,唯恐柏盛青後悔一般,拿著信,便扭頭離開了,直接將其後半部分的話全給憋回了肚子裡。
柏盛青:……
實際上,他只是希望對方能夠托人令其生活環境好一些,並無一定要救出來的意思。
畢竟那可是聖旨,不容更改!
可聽聽童啟的口氣,好傢夥,還連帶著將其家小一同救出。
瘋了不成?
柏盛青緩過勁兒來,忙叫人去追童啟,可小廝匆匆跑出去,卻只得到一個已經乘車離開的回答。
只得暫時作罷。
京城裡,岳家祠堂內。
岳灼華端正的跪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數著佛豆,任由幽幽的燃香環繞在四周中,滿心煩緒一點點安靜下來。
還未數到一千顆,大門便被人「嘭」的一下一腳踢開,岳盛天氣勢洶洶走了進來。
「混帳!誰准許你在宴席上跟四公主頂嘴的?她和胡家人吵架,關你什麼事,也用得著你去出風頭?」
天知道他在衙門裡聽說了這個消息後,有多麼的膽戰心驚!
那可是四公主啊!
若說皇子裡面,三皇子最受寵,那公主裡面,便是四公主為最盛!甚至因為對方是公主,不是皇子,爭不了權,陛下對其,還要遠比其他皇子更為縱容一些,這便是對方能夠橫行霸道,如此囂張跋扈的原因!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竟敢跟四公主起爭執?
這也就是對方沒追究,不然的話,砍了他也不夠平息的!
岳灼華靜靜的垂眸數著手裡的豆子,任由父親發泄著怒火,沒有任何辯駁,直到對方喊叫完,才習以為常的伸出手,令其抽打了十幾下手板,方才罷休。
「你啊你,簡直就是個來追債的!早知道,我就不該將你母親娶進門,果然,武將之後,能有什麼腦子?」
岳盛天惡狠狠將手中的木板仍在地上,見到岳灼華輕勾唇角,一副嘲諷的樣子,不覺更加被刺痛了幾分。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服氣嗎?怎麼,我哪裡說錯了?人家那岳家都是給女婿提攜撐腰,我呢?整日裡給你們擦
屁股,收拾爛攤子不夠!連前途都被你們扯得死死的。你知道我一個正二八百的探花郎,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升不上去嗎?不就是有個拖後腿的岳家嗎?」
「所以,您不是已經如願娶了新夫人了嗎?」
岳灼華出言反譏道。
想當年,她母親剛過三年忌,父親便迫不及待將新夫人給抬進了門,就像是急忙割席,劃清界限一般。又是給錢又是給權的,唯恐其他人不知曉,可怎麼也沒有見到他升上去半分呢?
岳盛天聞言大怒,拿起木鞭便再次朝她身上打了過去,狠狠質問道。
「怎麼,你對你的母親有什麼意見嗎?可惜,人家名門望族,大家閨秀出身,必是不可能有任何錯的,要錯,也是我小時候對你管教太松,致使你成日舞刀弄槍,沒有半點女孩子氣的錯!今日起,你便哪裡都不准去了,給我老老實實禁閉,準備婚事!哪一日你嫁出去了,再哪一日教訓老子不遲!」
岳灼華手下一滯,頓時神色一慌道,「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去參加賞秋宴,就允許我去送一送婉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