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劉卜溫也點頭稱是,「沒錯,如果咱們去了,只會讓朝廷更加懷疑山長的目的,如今之計,只有想辦法努力在明年考中進士,只有咱們真的入了朝堂,才能真正的幫到山長!」
吳韌咬緊了牙,握住自己的拳頭。
他知曉汪啟元說得對,就連一貫衝動的常仕進此刻都比他要更加理智。
讀書,當官,在這一刻開始變得具有實質性。
他只有爬的最高,才能報答山長的恩情。
一瞬間,整個二年級教室內只剩下快速的翻書聲,清虛子站在後門處,欣賞的點了點頭,悄然退去。
可他們不動,不意味著就沒有人動。
華夏書院內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蠢蠢欲動的學生。
及至半夜,安保隊的防衛系統再次被人悄然關閉,謝君儀、柳三變以及小侯爺沈亦包袱款款,沿著鄉間小路,便直接出了城,連潘閬都沒有攔住。
謝君儀出身世家,錢最多,他出錢;小侯爺沈亦背靠侯府,他搞定的路引;而柳三變則是提前找好馬車,順帶著拉上了醫科班的王小花,以備不時之需。
萬一山長受了傷,無人照料呢?他們總得帶一個「奶媽」回血吧?
謝君儀和沈亦一臉的驚訝,「你怎麼會認識王小花?她不是隔壁醫科的嗎?咱們讀書都不在一棟樓里的,你如何見的面?」
柳三變一臉嘚瑟道。
「那是你們沒有門路,況且,你們多大,我多大?我還沒到男女大防的時候呢,所以她們並不避諱我。隔壁整個醫科班的姐姐們我都認識,她們經常給我帶好吃的,上個月的那個山楂丸,便是王姐姐給我的。」
啊……怪不得,他們就說哪裡來的山楂丸,也沒見到食堂有賣的啊,原來
是隔壁醫科的!
很少和女孩子單獨相處,謝君儀和沈亦均有些不太適應,尤其是以往他們遇到的女性不是長輩就是丫鬟,幾乎很少平等的對話過,猛地身處同一個馬車內,頓時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去了。
倒是王小花十分的自然,一路上不僅準備了茶水吃食,還帶了專門的各類草藥及醫科工具。
「這是新研究出來的暈車丸藥,如果不舒服可以提前吃一粒。」
她從挎包里掏出幾顆黑乎乎的丸子遞給幾人。
似乎半點沒有把他們當成男人,只純粹的視作了病患。
謝君儀與沈亦愣愣接過,一旁的柳三變則側過身,低頭小聲詢問向王小花,道。
「你走了,那曹時序怎麼辦,他腿上不是還有傷?」
因著人緣好,柳三變消息最是靈通,自然也知曉童啟去環縣的真正目的,以及曹家的事情。
王小花小心翼翼抬眸瞅了一眼其他兩人,壓低了聲音道,「放心,他們我交給了虎妞去照顧,反正只要靜靜修養換藥就行,山長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大礙。」
若是早知道山長會在環縣動刀,她就應該無論如何請求對方帶她一起上路的!
嘖,憑白錯過山長第一次手術的畫面,這令她遺憾不已。
因此一聽說柳三變等人要前往環縣,她立馬便跟了上來,要求同行。
四個人就這麼水靈靈前往了西北之地,小小年紀,便勇敢跨越了半個大奉朝,去經歷第一次的冒險之旅。
當然,他們走時也沒忘留書一封,告訴潘閬先生。
直接將對方氣的要死,連帶著把書院的安保部門又訓斥了一頓,提升了好幾個等級,這才勉強罷休。
且說童啟住在牢房內,每日悠閒,但也並非一無所獲。
他收了兩個編外的學生,沒錯,正是學生!
一個是獄卒許明奕,對方乃是華夏書院的鐵桿粉絲,尤其喜歡各種探案集,在童啟入獄之前,便讀過華夏書院所有的校刊。
初次見面,他便像是請求誇獎的小孩子般,將所有校刊一一羅列在童啟面前,興奮說道。
「除了前兩次,實在是搶不到,後期所有出的,我都托人收集起來了!您寫的那些探案故事,簡直絕了,我反覆看了好多遍,實在是喜歡不已,簡直就像是……就像是給我的人生指明了方向,令我打開了新的世界!您明白嗎?」
童啟侷促不已,聽著許明奕滔滔不絕講述自己的故事。
也覺得十分神奇。
說來也怪,這許明奕家境不錯,父母乃是環縣出了名的馬販子,世世代代以販馬養馬為生,與槽幫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怎麼也算是當地一個豪紳之家了,可偏偏養出來的親兒子卻對馬半點不感興趣,只喜歡那些打打殺殺,殘酷狠厲的事情,尤其對案件之類十分鐘愛。
父母擔心其走歪,於是死纏爛打之下,托人謀了個缺,讓其當上了環縣的獄吏。每日就是泡在牢房裡和犯人閒聊,商討著案件里的細節,而童啟開始連載起探案集之後,他便徹底入了迷,立志要當一名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