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還是不明白,咱們文昌書院讀的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千里迢迢往華夏書院去啊?不就是念書嗎?在哪裡讀,不都一樣?有何區別?」
車廂內的老人專注的看著手裡的華夏書院校刊,頭也未抬,道。
「你懂什麼?戰場上殺十人,主將給你報一人,與戰場殺一人,主將給你報一人,不都是殺人、建功,有何區別?」
「那當然區別大了!」少年頓時扭過身子,控訴道,「殺一人,我只需用一成力,可殺十人,我得用十成力啊!」
「這就對了,人的名樹的影,文人靠的是什麼?」
那少年想了想,「才學?」
身後人抬手敲在他的腦袋上,道,「是名氣!自古以來天下有才的文人多了去,比如那潘閬,比如那祖瑩,可你看看他們,有用嗎?再厲害也不及謝眺、潘美等人名氣的一半!文人要靠捧,只要有人願意捧,他周圍的機會就會比其他大儒多得多。像咱們這種出身特殊的,只走常路是不行的,必須得兵行險招!那童啟一個素人,連舉人都沒考上,卻被奉為龍圖閣直學士,還能受命教養西夏小王子,這說明什麼?說明在皇上心中早已經給他掛了號,再有才學背景的人,都不如皇帝心中的位置,只要對方能夠記住那麼一星半點,以後他的前程就絕不會少!你,如今缺的便是這把火,若能考上華夏書院,那麼這把火便能夠順利被點燃了。」
少年若有所思,兩個人一老一少,晃悠悠往伊川縣而去。
而同樣的南方,也有兩個士子正剛剛從自己的書院裡叛逃出來,往伊川縣而去。
「完了,咱們齋長這一次肯定會生氣的,他花了那麼多錢想要咱們幫他的兒子寫代卷,若得知人跑了,錢也沒了,肯定會派人來抓咱們的!」
「怕的就是他們不來呢!人家華夏書院背後可是有三皇子撐腰,他們算什麼東西?也就在南方有點勢力罷了,只要咱們跑出來,考中了華夏書院,難不成還怕他們不成」
「可若沒考上呢?」
對面的士子沒有回答,他十分自信,才不信自己會考不上。
去年的華夏書院錄取名額,他早就看了很多遍了,最厲害的郭勝開,當時入校時也不過就是個童生罷了,而他們倆可已經有了秀才的功名,離鄉試就差臨門一腳,就不信那童啟會不收!
若是有人此刻能夠用俯視的眼光查看大奉朝。
就會發現,各類人才在悄然往伊川縣快速匯聚,而在真正的招生考試前一周,所有伊川縣內的房子便已經全部被租賃出去了,就連滄瀾山腳下的民戶,也被人住的滿滿當當,毫無空餘。
有不少人甚至打聽了童啟常去的酒樓、店鋪,日日在那門口轉悠,只為偶遇。
穿粗布衣衫的,著錦衣綢緞的,騎高頭大馬的,還有剛學會走路不久,牙牙學語的……花樣的人群與階層,令伊川縣的章縣令都看得嘆為觀止。
他高坐在衙門裡,拍了拍新師爺的肩膀問道。
「你說,這華夏書院招新,不過才三十多個名額,怎麼搞得陣仗像是比咱們縣試還要大?那要是等吳韌他們八月份,連鄉試也全中了的話,明年招新,豈不是要更加可怕?」
新師爺一邊幫著批閱公文,一邊頭也不抬的吐槽道。
「您放心,不用明年,就今年這架勢就已經比咱們縣試規模要厲害了,畢竟咱們只是考童生,而他們參賽的,可是連舉人都有了。」
章縣令聞言瞬間瞪大了眼睛。
因為城門出入的統計一直是師爺幫忙處理,所以他這些日子壓根不知道縣城裡都來了什麼樣的人。
如今聽到有舉人,只覺恍然。
上一次他們伊川縣有舉人,還是王舉人在的時候,那個時候,對方幾乎以一己之力壟斷了整個伊川縣的教學,足見舉人在小小縣城裡的含金量。
而這華夏書院才開了幾年啊?
竟然就有舉人自己上趕著來求學了?
震驚!離譜!匪夷所思!
別說外人了,就連華夏書院內的其他先生們也感到一陣陣的不可思議。
因著書院內建築的全部解鎖,這一次,童啟並沒有讓應考的學生進入書院內部,而是讓他們沿著醫科書院的大門,直接去大禮堂內備考。
新開的大禮堂,內里裝潢與現代的電影院十分相似。
只除了沒有大屏幕與碩大的懸掛式音箱,其他並無差別。成排的紅色絨布座椅,呈階梯狀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盡頭,隔音效果極其好,燈一打開,爍亮如白晝般,正中間,一個十平米左右的舞台被留出,放置著標有【華夏書院】徽章模樣的演講台,而背後,則是漆黑的上下可推卸兩塊大黑板。
童啟貼心的給每個座椅上,安裝了活動面板,可容納超過一千人。
足夠備考使用了。
而為了不干擾其他學生們的正常活動,二年級、一年級的學生們暫時被發往後山溫室大棚內,學習種植實踐課,醫科學院的學子們則暫時被安置進了教學樓三層,進行統一的文化知識補習。
潘閬與柏老、曹老等人查看著今年所有報名參與招新的名單,感嘆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