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音請她坐在吧檯邊,「要不要喝飲料,我再做個焦糖奶茶?」她和這孩子投緣,像是老朋友般對坐著。
小姑娘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坐下來點頭,「好呀,是自己做麼?現炒?」
「嗯,我上次看到小視頻教做法,剛好試試。」竹音興致勃勃,轉身準備起東西來。
「我來幫忙。」姍姍說著起身,滿臉嘻著笑。她老早就想試了,可惜阿嫲說焦糖不健康,不讓她吃。
竹音偏了偏身,給姍姍讓了個位置出來,兩人在小鍋前忙得專心致志,照著手機視頻上的方法,邊研究邊做。
廚房窗台上,放了只端方的小花瓶,插著獨一枝的洋甘菊,含苞待放。
「阿姨,你家這花真好看,是鮮花麼?」姍姍問著,俯身湊過去聞聞。
「嗯,是的,鮮花,就是插不了幾天,還得換。」竹音笑說。
「我家廚房不讓擺花。」姍姍遺憾地撇嘴。
「為什麼?」
「因為我阿嫲說,花粉會亂飄,飄到飯菜里不衛生。」姍姍生動地學著老太太的語調,同時湊到竹音耳邊來,低聲道:「我阿嫲以前是護士,她有潔癖。」
「哦……」
姍姍說熱了嘴,接著問:「阿姨,你家就你一個人麼?」
竹音大方地點頭:「嗯,是啊,以後歡迎你常來玩兒。」她說完,看著姍姍小人精一樣的疑惑眼神,笑了,進一步解釋:「我上個月剛離了婚,被掃地出門了,所以搬到這兒來,獨居。」
小姑娘聽完,聽不出她話里的自嘲意味,只顧著面露悲色,狠狠同情了她一會兒。
等過濾掉茶葉,奶茶就做好了,她們兩人開發寶藏似的,小心嘗了嘗,「怎麼樣?」竹音盯著姍姍的圓眼睛問。
姍姍抿了一口,咂了咂滋味,綻開笑臉,「好喝!」
她們這裡互相倒了兩杯焦糖奶茶,吃酥脆的蛋撻,竹音給姍姍講錫蘭紅茶,在斯里蘭卡的見聞。正打算喝第三杯,忽然有人敲門,把姍姍驚得一回頭,以為是阿嫲找來了,「爸!」她脫口叫出聲。
竹音也跟著朝門口男人望去,他略偏身,腰杆筆直,清瘦的身形連帶著臉上也沒什麼肉,眉目里儘是疏冷。她這時不知道,她自己也是。
「阿嫲馬上要起來了。」他壓低了聲音說,朝自家房裡掃去一眼,提醒女兒。
「哎呦!江姨,我先不喝了,我得回去,我考卷還沒寫完呢。」姍姍著急忙慌地低頭去找拖鞋,趿拉著往門廊去,又回頭來:「江姨,奶茶好好喝。」
「改天再來喝!」竹音笑盈盈應承。她從前不太愛笑,生活不如意,笑不出來,最近好多了,環境影響人心。
她說著話,一邊走出來同姍姍的爸爸對視了一眼,他們其實早兩天上下樓時見過,點過頭。這時,也只是含笑點了點頭。
「姍姍打攪你了!」他客氣地說,沒有立刻就走。
「哪裡,幫我消耗掉了點心,我得謝謝她。」竹音婉轉地回應,她現在懷著顆慈悲心,覺得萬事萬物,都很好。
他聽著,唇邊似乎笑了笑,一閃而過,讓人看不清。
隔了兩天,竹音跑去原來常去的美髮店剪短了頭髮回來,滿頭輕鬆,又一次轉世為人的感覺,心情大好,特地彎到街口的小店買花兒,老闆娘正準備打烊,把剩下的小雛菊、幾枝多頭玫瑰,一打包,都給她了。順便跟她閒聊:「你是新搬來的吧?那咱們是鄰居,我們就住在靠裡面第 7 棟,以後常來啊。」
她點頭含笑,說:「那我肯定常來呀,以後認準這裡了。」
老闆娘聽了,眼睛立刻笑成一條線,連忙加了微信,說要什麼,可以送貨上門。
她的新髮型很快得到了周圍鄰居們的肯定,小區門口乘涼的大爺、準備開始跳廣場舞的大媽們。姍姍也說很好看,「顯得發量多,蓬鬆。」
他們是前後腳走到樓洞口的,姍姍和爸爸從外面補習回來,拎著鼓鼓囊囊的補習袋。竹音走在前面,姍姍在後面遠遠叫她:「江姨!江姨!」喊著追上來,「你剪頭髮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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