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她睡醒後說的話,段淮岸大致知曉自己在她夢裡幹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了。
視線交纏,無聲的氣氛約持續了十幾秒。
「聽過一句話嗎?夢和現實是相反的。」段淮岸喉嚨上下滾動,嗓音略沙啞。
「所以,現實是,你不會幹這種事。」懷念鬆了一口氣。
「現實是,」段淮岸垂眼看她,語調欠欠的,「你想在學校禮堂休息室,脫我的衣服。」
「……」
-
段淮岸來給懷念蓋衣服時,已經結束了工作。
見懷念睡意正香,他沒想著打擾她,打算等她睡醒了再回家。
結果沒想到,他只是怕她冷,好心地給她蓋件禦寒的衣服,卻發生這麼一件事。
懷念抿了抿唇,尤為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工作結束了嗎?」
段淮岸懶懶地嗯了聲。
懷念作勢從沙發上站起來:「那我們回家吧。」
段淮岸惜字如金,還是一聲「嗯」。
出辦公室前,懷念掃了眼掛在牆上的掛鍾,已是凌晨三點多。
懷念身體憊懶,亦步亦趨地跟在段淮岸身後,離開工作室。
寒冬落雪夜,周遭只有寂靜風聲,蕭條肅冷。
她想起之前和段淮岸冷戰時,經常會在凌晨收到他發來的消息。
懷念的腦海里,陡然浮現一截模糊的、她未曾經歷過的畫面——
段淮岸的工作室是在學校的工科樓C棟。
由工科樓去往學校大門,勢必要經過懷念所住的宿舍樓。
他的車停在宿舍樓下,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他細白修長的頸,頸線揚長,他仰頭,目光遠眺至宿舍樓的某一間黢黑宿舍。
高強度工作之下,段淮岸的神容疲乏到了極點,極度需要睡眠。
可他好似並不在意,盯著某處看了好久。
然後,掏出手機,給手機里的置頂聯繫人,發了條消息。
【寶寶,我回家了。】
消息發完,未得到回覆的手機屏幕,隨著時間的流逝,屏幕趨於黑暗。
段淮岸低垂著眼,安靜地仿若毫無生機。
好像眼裡的光,也隨之一併黯淡了下去。
他嘴角扯起薄涼的弧度,低不可聞地說:「可是家裡又沒有你,我回去有什麼意思?」
……
……
畫面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仿佛是她做了個夢。
又仿佛是某個電影片段。
虛幻,但清晰感強烈,仿佛懷念親眼目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