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遲逕庭說了個「萬一」。
萬一。
懷念喜歡別人呢?
段淮岸頓了幾秒,起身:「走吧。」
遲逕庭看著他那憋屈又隱忍的背影,止不住笑,嗤道:「沒出息!」
謝師宴的酒店離段淮岸家不遠,公交車三站,開車過去不到十分鐘。
很快到酒店,遲逕庭和段淮岸出現在不算晚,還有一些空位。
遲逕庭張望著,很快找到懷念所坐的桌,她身邊都有人,但是她坐的那桌還有兩個空位。
遲逕庭拉著段淮岸坐在剩下的兩個空位里。
好巧不巧地,段淮岸坐著的另一邊,就是要和懷念告白的體委。
段淮岸壓根不記得這位體委的名字,他瞥了眼體委,又黑又壯地,潛意識覺得懷念不會喜歡這款。
遲逕庭忽然湊到他耳邊,說:「他的性格和他的長相完全不符,特別溫柔特別有耐心,反正就是你沒有的,他都有。」
「……」
段淮岸腦海里復又想起成人禮那天,懷念回答他的,喜歡的類型。
他唇角抿起,神色逐漸變得凝肅起來。
他五官眉眼過於鋒利,平時沒什麼表情時就自帶幾分戾氣,如今沉著臉,令人產生望而生畏的恐懼感。
因此,當晚謝師宴,同學們互相碰杯喝酒,唯獨沒人敢碰段淮岸的酒杯。
段淮岸望著同桌的懷念,她人緣好,又是個沒什麼脾氣的人,來者不拒地喝酒。他餘光則始終落在身邊的體委身上,對方正和朋友說話。
「你說我要什麼時候和她表白?」
「等敬完老師們酒?」
「我也覺得。就在這兒表白嗎?」
「……那倒也不至於,太高調,萬一她拒絕你咋整?」
「拒絕就拒絕,我是沒關系的。」
「別,以後大家談起高中同學,提到你就是,那個謝師宴表白被拒的男的。你不要臉,作為你的兄弟我也要臉。」
「真服了,那行,那我約她出去?」
「實在不行,就散夥了再叫住她和她表白。」
「也行。」
一直等。
等到謝師宴結束。
遲逕庭喝得半醉,被他家司機扶進車裡。
司機問段淮岸:「段少爺,需要先送你回去嗎?」
段淮岸目光始終定在懷念身上,「不用,我自己開車來的。」
視野里。
醉醺醺的懷念和好友站在一起,站都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
而那位體委,徑直朝她走去。
「那個……懷念,」體委撓撓頭,「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說。」
懷念雙頰坨紅,仰著頭,迷茫又呆滯的酒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