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打電話詢問的間隙,段淮岸問他:「這手,怎麼弄的?」
遲逕庭說:「昨天玩骰子,手搖的太激情了,然後就這樣了。」
「……」
遲逕庭抬眼,和段淮岸涼涼的目光撞上。
他很沒底氣:「確實是有點兒傻逼哈。」
等懷念掛完電話,她看了眼時間。她看時間習慣性看手腕處的腕錶,手錶錶盤是通透清亮的粉色,機械錶,指針走動準時,顯示著當下的時間。
她說:「護士待會就過來陪你去放射科做檢查,我要去查房了。那邊結果出來,我再過來找你。」
「我這手,不會廢了吧?」遲逕庭憂心忡忡。
「不會。」懷念彎了彎嘴角,「就算是移位了也能復位,你別太擔心。」
「那就行。」
交流完,懷念瞅了眼段淮岸。
察覺到段淮岸的視線,隨著她抬手、垂手的動作,起伏遷移。
懷念不甚自在地將左手藏於身後。
「我先走了。」
離開病房後,懷念站在電梯間,等電梯上行。
四架電梯全在運行中,紅色字體,一閃一閃地亮著。
懷念伸出左手,撩開衣袖,看著手腕處的銀灰色手錶。
她恍了恍神。
思緒飄到很遠處。
那次在圖書館偶遇,像是一個開端。
之後好幾次,她都在圖書館遇到了段淮岸。他們同樣預約了四樓的位置,只是二人的位置離得有些距離。都是段淮岸先到,懷念後到,像是懷念得到他會來圖書館自習的情報,鬼鬼祟祟地跟蹤過來。
他們也沒有說話,坐在自習位上,各做各的。
一整個三月過去。
等到了四月,懷念忙於實驗室,便沒時間去圖書館了。
除了睡覺是在宿舍,她其餘時間都待在實驗室里。
那陣子正是倒春寒的日子,晚上溫度降得特別低,懷念從實驗室出來,迎面涼風汲汲吹來,她凍的全身哆嗦了一下。
她掏出手機想看下時間,發現手機屏幕黑了,怎麼按都按不亮,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忘了充電。她嘆了口氣,將手機放回口袋,雙手也隨之放進口袋裡,提步往外走。
下一刻,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段淮岸。
路燈光影昏黃,他穿著單薄的毛衣,手裡拿著件外套。
見她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段淮岸朝她走了過來。
他雙手撐起手裡的外套,似乎是要替她披衣服的。
然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眼眸低垂,低斂的眸收住壓抑的情緒。
他將衣服遞給她:「披上吧。」
懷念定定地盯著他伸過來的手,骨節分明,脈絡如山巒般凸起。因為過低的氣溫,他被凍的皮膚略泛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