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靠在段淮岸的胸口, 潮濕溫熱的眼淚一滴滴打濕段淮岸的衣服。段淮岸抱著她,心疼得不行, 他微低著頭,試圖去尋找她的視線, 「這有什麼好流眼淚的?我開心都來不及, 原來那麼早的時候,你就喜歡上了我。」
「這麼重要的事, 」懷念哽咽著,咬字加重,「我卻忘了, 對不起,段淮岸。」
「沒關係,」段淮岸伸手擦她臉上的眼淚,氣息溫熱又溫柔地說,「就算你不記得,也沒關係。你不想記得的事, 就不要記起,哪怕記憶里有我, 也不要去回憶。」
如果回憶的底色是痛苦的,那麼段淮岸寧願她忘記。
「我不是很在意,你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喜歡上的我,」段淮岸儘可能地將語調放輕鬆,「以前的事,我自己也很少去回憶了,挺沒意思的,我又不是個活在過去的人。對我而言,我們現在是互相喜歡的就好了。」
可懷念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一滴又一滴,淚流不止。
看著她這幅模樣,段淮岸彎唇笑了聲,半開玩笑道:「十六歲的時候就喜歡上我了?想和我有一個家了是嗎?」
「……」懷念的情緒陡然一頓,淚水打濕的眼,眼神渙散又有些呆滯地盯著段淮岸,「我只是喜歡你,沒想過和你有個家。」
「你不是因為那句,『懷念有家』所以才喜歡我的嗎?」段淮岸意味深長道,「這不就是想和我結婚的意思?」
懷念胸腔里積壓的情緒沉重,卻在段淮岸毫無邏輯的話語裡,她的負面情緒莫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無語,「誰說有個家就是想結婚?誰會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想結婚?」
「——你。」段淮岸語調懶懶的,「你的喜歡太霸道了,十六歲就想獨占我的後半輩子。」
懷念手抵著他的胸口,借力撐起自己,與他拉出距離。
她好聲好氣道:「那還是你先說,我有個家的。不應該是你想和我結婚嗎?」
「行,」段淮岸像是逆來順受,委曲求全地說,「氣氛到這兒了,我不求個婚感覺挺浪費的。」
「……」
段淮岸的態度,像是懷念很想結婚,但礙於面子,不好意思說出口,於是他慷慨地決定,自己做那個極度想要踏入婚姻、渴望和她組建一個家庭的人。
懷念生病的大腦昏沉沉的,思維跟不上他,乾脆破罐子破摔,「別人求婚,都是玫瑰花、氣球,布置的特別浪漫,你求婚,是給我一杯水,一顆退燒藥。」
「……」
「連求婚戒指都沒有。」
「……」
「我拒絕。」懷念面無表情,「我拒絕你的求婚。」
「……」
段淮岸漆黑的眉眼,被床頭的壁燈染上柔和的光暈。他聽著懷念的話,神情先是一僵,未幾,似是氣結返笑,他神情鬆散,頗為惋惜地說:「是不太合適,那下次我好好準備,再和你求婚。」
他轉身,拿過放在床頭櫃的熱毛巾,原本是打算給懷念擦身體的,她發燒了全身冒虛汗。現在好了,段淮岸拿著毛巾給她擦滿是淚痕的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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