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不想引得大家注意,懷念說:「我請你喝杯飲料吧。」
懷念來到自動販賣機旁,她買了兩瓶飲料,一瓶遞給許一澈。
許一澈接過來,雙唇蠕動:「謝謝……」後面那兩個字,只有口型,沒有出聲,但懷念看清了,他要說的是——謝謝姐姐。
懷念收回視線,她淡聲問道:「你想和我聊什麼?」
許一澈說:「爸爸和哥明天出院。」
懷念:「嗯。」
許一澈:「哥說,謝謝你給他做手術。」
懷念想,許一澄的原話肯定不是這樣的,他或許會冷嘲熱諷地說,「沒想到她居然混得這麼好,當上醫生了。」
但這並不重要,她也不在意許一澄說了什麼。
懷念說:「這是我的工作。」
話語透著股,迫不及待撇清與許一澄關係的冷淡。
許一澈也察覺到了,他眉頭緊皺,似是糾結再三才說:「姐,其實這些年,爸一直把你掛在嘴邊。他說你是個特別優秀的人,他有三個孩子,可是最優秀、最讓他驕傲的那個孩子,是你。」
「家裡這些年老是在吵架,爸和媽吵,媽和哥吵,哥又和爸吵,」許一澈無力地望著天花板,「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你在家,會不會好一些?我會不會有個依靠?姐——」
他偏頭,看向懷念,「你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榜樣,我很努力地學習,想像你靠攏,但我發現,我做不到你這麼優秀。你是南城的高考狀元,而我復讀了一年才考上南大。」
懷念聽不下去了:「因為我很優秀,所以你希望我回家,是這樣嗎?」
「不是。」許一澈說,「我們是姐弟,是一家人。」
「我們不是一家人,」懷念說,「是你媽媽和你哥哥把我趕出你的家的,你小時候住的房間,是我的臥室。當然,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但是許一澈——」
懷念說:「我不會恨你們任何一個人,但我也不會原諒你們任何一個人。」
「就這樣吧,」懷念站起身,離開前,扔下最後一句話,「以後不要打聽我的消息,出了這間醫院,我們就是陌生人。」
和許一澈聊完,懷念若無其事地回了辦公室。
很快,她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她並不覺得這是件能影響她情緒的事,在她眼裡,這件事還不如她和段淮岸晚上吃什麼重要。
隔天,她聽到辦公室的人心不在焉地問,「vip病房那兩位是不是出院了?」
有人答:「是,也住了大半個月,該出院了。」
辦公室的人閒來無事就會聊會兒八卦,懷念聽了會兒,沒有參與,因為她又要上手術台了。
她平均一天三台手術,整個人都要忙瘋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期待門診的工作。
時間就在一台又一台的手術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六月底。
懷念迎來門診,也迎來許芙和遲逕庭結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