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禾可沒有讓人看自己沒穿衣服的模樣的愛好,雖說此世的王公貴族從小便在下人的伺候下長大,沒有了那些羞恥感。
但齊風禾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前世又是個南方人,五歲時便自己獨立洗澡了,媽媽都沒再看過她的身體,讓別人來,她會害羞的。
齊風禾趁冷空氣不注意,一把站起,抓住了一旁的浴巾,快速地將自己裹住,迅速擦乾水分,然後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
將自己裹得里三層外三層後,齊風禾才走出屏風。
屏風後,不見溫王,只見一扇未合閉的門。
冷風從縫隙中吹入,凍得齊風禾往後一縮。
緩了片刻,她從門縫探出個頭,果然看見了溫王的身影。
「王?」
她有些疑惑,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此刻溫王轉身,白皙如玉的面容朝向她,半垂著眼睫,斂住了黑眸。
大雪還在下著,溫王身上已經壓了厚厚一層,他發冠上插著一枝臘梅,上邊壓滿了雪,就似齊風禾方將它採下,還未抖落它身上雪那般。
黃與白相撞,這臘梅美得驚艷,但齊風禾的目光始終落在溫王身上。
他穿著玄色衣物,白雪壓在他的身上,無比矚目,雪花一片一片飄落,有些划過他的臉,有些落在他的睫羽、長發上。
似她歸途時,路邊見到的臘梅。
「王怎麼不撐把傘?」
齊風禾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冒雪站在屋外,又不似要走,只是定定地站在那,好似在淋雪。
齊風禾知道溫王身體好,在給他處理傷口時,便見過他那過人的自愈能力。
但再如何好的身體,也經不得這麼糟踐。
她伸出手,將站在屋檐外的溫王扯了回來。
溫王走得不遠,只是剛剛過了屋檐的庇護範圍,齊風禾一伸手,便能將他拉住。
溫王的動作驚落了身上的積雪,它們落了下來,掉到了地上。
齊風禾要拍落他身上的雪,溫王卻往一旁側開,自己拍落。
「妻方沐浴,莫要再染上風雪。」
白雪在他的撥動下一點點掉落,最後只剩頭上那支臘梅,仍掛著雪。
溫王清理頭上的雪的時候,小心地避開了它,清理完,放下手,卻被齊風禾叫住。
「王。」
溫行抬頭看她。
「低頭。」
齊風禾的手抬過溫王頭頂,捏住那支臘梅。她輕輕地將其取下,持於手中。
「和姎今日見到的一樣。」
臘梅上的雪還未融化,壓在黃色花瓣上邊,似乎有幽香襲來。
「也帶著今日的花香。」
她湊過去聞,鼻尖幾乎點到了雪上。
幽幽香氣傳來,她細嗅一會兒,便用花枝指著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