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帕子輕拭嘴唇,賭氣的樣子甚是可愛。
被蕭衍之拉進懷裡,「阿晚關心朕,朕高興還來不及,幹嘛戳穿這層,平白辜負了你的心意。」
桑晚唇瓣微張,她自己都不知,這算是關心嗎……
沒膩歪多久,就見元德清弓腰進來,目不斜視。
呈遞上一封密函,「啟稟陛下,龍影衛傳來的。」
蕭衍之接過,一目十行地快速掃完,眼中並無波瀾,「燒了吧。」
「是。」元德清拿走,放入殿內點燃的熏爐中,迅速竄起一抹火焰,密函化為灰燼。
帝王看著桑晚,不知該不該開口。
「今日在宮外,見到榮國公世子了?」
桑晚輕輕點頭,「陛下派來的侍衛身手矯健,他並未碰到我。」
心中猜測,方才密函上寫的不會是宮外世子突臨的事吧?
蕭衍之卻說:「你還沒回來,朕就知道了,他若真碰到,那條手臂也不用留著。」
「阿晚信您,會護我周全的。」桑晚對密函上寫了什麼並不感興趣,猜錯了也毫無打探下去的意思。
元德清悄然退下,在帝王眼神的暗示下,連同殿門一併關上。
桑晚察覺出,雖不解,卻也不問。
只乖乖坐著,人還被帝王圈在懷裡,她已然習慣了這樣的姿勢。
「桑慧月和桑綺南都被抬回世子府了。」
蕭衍之說的平靜,桑晚只訝異了下,她走時姚紹明還在地上跪著,沒想到,他居然把桑綺南一起抬回府。
「被龍影衛卸了胳膊,又不得不跪著目送你離開,依姚紹明的性子,估計氣的能當場噴火。」
帝王嗤笑了下:「桑氏姐妹被接回去,就直接送進他平時尋歡作樂的地方,探子說,哭聲很是悽厲。」
桑晚眉頭蹙起,蕭衍之沒明說,但她也明白這是何意。
好好的花兒,就這樣被折斷了,桑晚談不上惋惜,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自己遇見的是蕭衍之。
縱然所有人都說帝王嗜血殘暴,可桑晚從未被那樣對待過,蕭衍之是尊重且愛護她的。
外人都誤會她在床笫上,是如何被摧殘,可蕭衍之最過分的,大概就是很多天前,那次不可控制的親吻。
又或者,是她跪傷膝蓋,蕭衍之生氣,將她留在正殿不允回去。
想起腿上他留下的咬痕,也不知消下去沒有。
仿佛野獸在標記所有物,圈禁在自己的地盤上,捨不得放走。
桑晚這些日子發覺,蕭衍之的殘暴都是向外的,對身邊人都很好,比如蘇若姑姑,比如元德清。
可從未有人替帝王說話,蕭衍之自己也沒有任何想洗掉暴君名號的舉措,反而享受其中。
桑晚忽地想到他曾說過,他的背後沒有人。
那時她還不理解,可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地,桑晚好像悟了。
沒人理解他,卻總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怕他,質疑他,表面恭敬,心裡卻避而遠之。
桑晚吸了吸鼻子,心頭忽而湧上一陣酸澀。
她輕輕環住蕭衍之的腰,將頭埋在他胳膊上,什麼都沒說,殿內卻瞬間安靜下來。
蕭衍之忽地僵住,要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頓了
頓,反手將桑晚環的更緊:「阿晚還是第一次,這樣主動。」
她這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勢,勾起了蕭衍之強烈的保護欲。
見桑晚不言,還以為她聽了害怕,帝王輕哄:「是朕不好,以後不講這些了。」
蕭衍之一下下順著她的青絲撫弄,「阿晚別怕。」
「我不怕。」桑晚沒動,說話時聲音悶悶的,解釋道:「陛下和世子不一樣,我不怕您,只是覺得……」
「不想了。」蕭衍之打斷說:「路是桑慧月自己選的,是好是壞,都不是你的原因。」
桑晚這次抬起頭,認真道:「陛下放心,我不會再心軟,她如何的確與我無關,也不是我造成的。」
蕭衍之看著眼前驟然變了許多的桑晚,「那你覺得什麼?」
桑晚本來還說得出口,但被帝王如此認真問著,臉頰一紅,頓時講不出來了。
掙扎著跳到地上,支吾道:「時辰不早了,陛下該安寢……」
蕭衍之一把將她捉回抱在腿上:「講清楚,覺得什麼?」
桑晚不說,帝王便將頭湊得越發近。
她躲無可躲,支支吾吾道:「就是覺得您,也需要陪伴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