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聽到蕭衍之答應,桑晚高興不已,「珠月,快去請太醫到營帳,它受傷了,還冷得發抖。」
說完,就抱著小雪狐往營帳那邊走去,離開前還衝蕭衍之福了福禮,「我先帶它回去吧。」
雪狐怎會怕冷?
分明是在蕭衍之手裡,因害怕而瑟縮發抖。
安順和蘇若哭笑不得,朝帝王福禮後,都跟在桑晚身後離開。
蕭衍之甚至沒反應過來,桑晚就已經快走遠了,他卻還不能離開,要等進山林圍獵的所有小隊都回來,清點定賞。
孟淶再忍不住,放聲笑道:「陛下您還真是……很會討姑娘開心呢。」
「孟大人不會,朕可以教你。」蕭衍之不懷好意地說。
他卻是懶懶作揖,很不正經:「勞陛下費心,臣此生已再無娶妻之意。」
蕭衍之飛了他一眼:「當年江州受朕外祖牽連的所有官員里,有個女孩被託孤給友人,還活著,龍影衛去接了,不日便會進京。」
孟淶知道此事,那日柯沭稟報時,他也在宣和殿。
但帝王單獨和他提及此事,孟淶忽然有個不好的預感。
蕭衍之:「年歲還小,沒有及笄,不如認作乾女兒,養在你府中吧,正好你們都是江州人士。」
孟淶連忙擺手,滿臉婉拒。
「陛下,您讓臣帶那么小的姑娘,這不是天方夜譚嗎,再說臣的銀錢都拿去供奉法華寺的長明燈了,怕是會讓那姑娘受委屈,養不好的。」
蕭衍之滿臉可惜:「也是,朕還想著誰收養了那姑娘,每月給二百兩的銀子添置家用,看來孟大人是與之無緣了。」
「哎呀陛下!」孟淶口風忽轉,上前一步,「臣與那女孩同出一鄉,她來京城定然認生,臣來做乾爹,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他的俸祿每月才五十兩紋銀,養著偌大的府邸和皇家寺院裡兩盞長明燈,根本不夠。
蕭衍之意味深長地笑了下:「這樣啊,孟大人現在不天方夜譚了?」
「陛下定是幻聽了,臣最擅樂於助人。」孟淶睜眼說瞎話。
蕭衍之不再和他玩笑,告誡道:「養在你府里,就要做好為人父的職責,有點生活樣,若讓朕知道你欺上瞞下,敷衍了事,絕不輕饒。」
孟淶拱手:「陛下放心,臣既應下此事,就絕不會委屈了她,日後定視如己出。」
「嗯。」蕭衍之委婉地說,「女兒家的,精養起來費錢,朕會幫扶,孟大人也少倒賣御用之物,若被奸人挑到明面上,朕保不了你。」
孟淶面容一僵。
蕭衍之:「之前倒賣的那些物件兒,等秋獮結束,朕會派人送回你府邸。」
孟淶跪地,深深磕頭,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臣,謝陛下隆恩。」
說完,似不願再多語,起身後退著離開,略顯哀傷。
看他走遠,柯沭才從隱秘的地方跳出來。
蕭衍之頭疼:「你這毛病還沒改掉?東躲西藏的。」
柯沭嘿嘿笑道:「從前在暗處習慣了,臣再改改。」
他身為龍影衛的領頭者,蕭衍之還未手握實權時,終日在暗處保護他,多年來已成習慣。
帝王盯著孟淶遠去的背影:「有了家人,他總不能再渾噩度日了吧。」
「陛下仁心,孟大人的母親和妻子九泉之下,會感念您的。」
柯沭嘆惋,又稟報:「今夜秋獮設宴,臣聽聞,宮中樂舞司挑了許多南邊兒姑娘,給您獻舞。」
第45章
太醫院院判江瀚年過半百,背著藥箱步履匆匆往桑晚所在的主營趕去。
鬢角髮絲微白,下巴已經留了些須子。
珠月在身後氣喘吁吁,「江大人您慢點!」
「姑娘若有個三長兩短,慢了我怕是要掉腦袋呦!」
江瀚足下不停,方才見是珠月來請太醫,一聽是桑晚有請,他背起藥箱就跑,哪裡敢耽誤半分。
竟是連什麼症狀都忘了問,眼見著馬上到了,索性又快了幾步。
桑晚懷裡抱著雪狐崽,笑容恬靜,「果然是凍著了,姑姑你看,它現在不抖了。」
蘇若笑容很暖,點頭哄著。
安順倒是口直:「姑娘,這是雪狐,能在極寒的環境下生存,它發抖應該不是冷的。」
八成是被蕭衍之託在掌上,騎馬顛簸一路帶回來嚇得。
桑晚思索片刻,輕輕嘆氣:「也是,用它家人皮毛所製成的狐裘,的確擋風禦寒,穿著一點兒不冷。」
「呃……」安順啞口,小聲說:「這雪狐崽出生不過三兩月,不會是它家人的。」
「萬一是它祖父呢?」
桑晚天真又水靈靈的眼睛,看得安順再辯解不出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