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之前就算流言暗傳,宮中也不曾聽到,秋獮過後,竟連宮裡都有了言語,且比宮外更離譜。
讓她不得不想,是有人刻意為之。
她沿著石子小路,向她們在的那片花圃走去。
聲音變得清寒:「我倒好奇,這都是從哪聽的?」
珠月還沒見過桑晚生氣發作的模樣,從前她總避世,還以為這次也會不在意,換條道兒走。
沒想到,她卻徑直朝那幾名侍弄花草的宮女走去。
宮女聽到聲音,嚇的倏然轉身,跪在花圃里,側目抬頭看向桑晚。
不確定地喊了聲:「娘娘?」
另一人卻更顯聰明,桑晚長發未挽,亦不是宮妃打扮,更像京中貴女。
可身後卻跟著金鱗衛和抬著轎輦的太監,可見身份並不簡單。
頃刻間,她便猜出眼前的人正是她們方才議論之人,連聲音都在打顫,磕頭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桑晚得帝王盛寵,卻甚少離開雍華宮,宮中之人,大多從未見過她。
此話一出,都嚇破了膽,磕頭不止。
不怪先前的宮女沒認出她,都以為桑晚是嬌媚之姿
今日一見,卻十分清麗,裝扮淡雅,與傳言中大有不符。
桑晚冷眉看著幾人。
珠月到底是御前選出的宮女,厲色道:「姑娘問話呢,都啞巴了?」
幾個宮女埋著頭,互相看看。
為首的人硬著頭皮說:「回姑娘,奴婢也是在御花園值守時,聽貴人們說的,自陛下遇刺後,宮人應都知曉這些流言……」
她說完抬頭,看桑晚面善,往前膝行兩步,哭著說:「求姑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了。」
珠月悄悄咬著嘴裡的軟肉,她擔心桑晚就這樣輕易放過。
她在宮裡歷經層層選拔才到了御前,深知這些人的多變,欺軟怕硬者占多數。
宮裡的貴人,時常來這御花園的,也只能是后妃了。
她看向身後跟著的金鱗衛,冷聲吩咐:「先關起來,回稟陛下。」
那宮女一聽,頓時嚇破了膽。
眼瞅著就要抓到桑晚的衣裙,被金鱗衛眼疾手快地堵住嘴帶了下去。
桑晚看著她們掙扎離去的背影,依蕭衍之的性子,的確會沒命。
她終究嘆了口氣,又吩咐安順:「和陛下講,且留她們一命,宮中若已流言傳開,便是有人刻意散播。」
桑晚話語頓了頓,自嘲笑道:「總不能把宮人都殺了,讓我坐實妖女禍世的名頭。」
安順領命離去,本想派小太監傳話,眼下這情況,也不得不親自去宣和殿走一趟。
從御花園出來,踏上宮道。
迎面碰上兩個宮妃打扮的人。
薛瑤身邊的婢女不見令月,換了個生面孔。
見是桑晚,她笑著快走了兩步,「桑妹妹怎親自來了?」
桑晚沒想到還會碰見旁的宮妃,一時拘謹。
「左右無事,便來叨擾薛姐姐。」
有旁人在,薛瑤處事很圓潤,轉身介紹道:
「這位是鄭貴人,陛下還是王爺時,先帝指婚進了王府,論資歷,宮中無人能比得上鄭姐姐。」
她說的刻意,是在提醒桑晚。
桑晚收到暗示,頓時明白薛瑤是何意思。
先帝指婚,王府老人,蕭衍之登基後,位份卻只在貴人,那在王府也只是侍妾罷了。
她笑容有禮:「鄭姐姐好。」
「桑姑娘當真絕色,難怪陛下愛不釋手。」
鄭怡看起來比她們稍稍年長,笑盈盈上前。
「真論資歷,想必我們都比不過桑姑娘,就算在王府,本宮也不曾侍奉,何來資歷之說,薛貴人言重了。」
第68章
薛瑤還拉著桑晚的手沒放開,回眸對鄭怡淺笑,氣定神閒。
「桑妹妹得陛下愛重,性子又溫吞,不爭不搶,於後宮而言,是好事。」
「薛貴人秋獮伴駕隨行,卻未得召見,難道不會心有不甘嗎?」
鄭怡當著桑晚的面直接將話挑明。
「既是沾了桑姑娘的光,得以伴駕同去,也該抓住機會,桑姑娘更要明白,若薛貴人入了聖上的眼,日後萬一失寵,也有人可依,不至於被欺凌了去。」
她說的語重心長,看不出有惡意,卻將世家大族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