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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是姚淑蘭用了巫醫的手段,才造成今日悲劇,姚安志閉了閉眼,痛心疾首。

小太監:「稟陛下,還有一事,法華寺住持,慧明方丈已在宮外,說有要事求見!」

殿中頓時竊竊低語起來,尚在早朝,姚家倒台,怎會讓威望極重的法師慧明這樣急著入宮求見?

蕭衍之眉頭輕挑,「傳。」

「嗻!」小太監領命,退下去宮外接人。

元德清又揚聲傳喚了桑燁和巫醫等人。

原本安靜的大殿,忽地響起一聲低泣,聽著像極力克制著哭意。

桑綺南看著受了刑,血色未乾的桑燁,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在世子府那麼多屈辱她都忍了,盼著總有一日還能回南國做她的公主,卻聽桑燁被捕,頓時方寸大亂。

今日得見,才是真的開始慌了,心如死灰。

巫醫骨子軟,沒受多少刑就和盤托出,跟在桑燁身後,被押著進來。

桑燁的手腳都戴了極重的鐐銬,走的很慢,鎖鏈拖在地上還發出嘩啦的聲響,格外刺耳。

他被負責押送的人按著跪下,桑晚在屏風後面色平靜,更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會以這樣的形式見面。

曾經高不可攀的南國太子,從不將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今時今日,也淪落至此了。

桑燁惡狠狠的眼神,透過屏風,直直看向桑晚,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安順低聲解釋:「陛下怕他對姑娘惡語相向,已經毒啞了。」

桑晚抿唇點頭,心底一暖:「陛下思慮周全,桑燁對我,一向是沒什麼好話……」

「姑娘不必掛懷,惡人自有惡報。」安順回道。

另有太監讀了巫醫簽字畫押的供詞,坐實了姚家勾結桑燁,通敵叛國的罪行。

殿中臣子皆低低暗嘆,知道姚家奪權,卻沒想到會和敵人聯手,接連兩次刺殺帝王。

姚安志緩緩抬頭,摸了把發白的鬍鬚:「老臣好奇,陛下秋獮中箭是真,命懸一線也是真,那箭上可有巫醫的毒引,是如何從體內消失的?」

他問完,被押著的巫醫也微微抬頭,這件事在他心中,也始終是未解之謎。

反正也是將死之人,帝王並不介意讓他死個明白。

「阿晚身子弱,離開時帶走了位南國御醫,朕運氣好,鐘太醫祖上世代行醫,巫醫之說祖輩便有記載。」

說到這,蕭衍之難得勾起唇角,輕笑:「阿晚又怎不算是朕的福星?否則如今坐在這龍椅上的,還不知是誰呢。」

孟淶見狀,帶頭道:「陛下吉星高照,乃晉國之福、百姓之福!」

朝臣們只得跟著附和,只有姚安志冷笑連連,泰然自若。

夫人柳氏和世子姚紹明都慌亂無措,尤其是姚紹明,他從出生就被視作掌中寶,這會兒更無法坦然面對死亡。

蕭衍之拿起御案上的最後一份聖旨,遞給元德清宣讀:

「榮國公連同太后、寧王,通敵叛國,妄圖謀逆篡位,更有草菅人命,陷害朝廷忠良,目無國法。今數罪併罰,送太后前往法華寺清修禮佛,以贖前愆;寧王貶為庶人,永不得入皇陵;國公府上下及江州柳氏,誅九族,斬立決!」

「都察院左都御史徐則堓、廬江河道總督林賢、淮瀘郡守左康安、江州知州尹明軒,革職查辦,以肅朝綱!另,軍中若有牽連者,交由凌將軍逐一徹查,務必水落石出,嚴懲不貸。」

「世子府中侍妾,除桑氏姐妹外,凡遭迫害者,賜以銀兩,去留聽憑其便,以彰朕之仁德。」

話音落下,大殿上瞬間嘈亂起來。

徐則堓跪著喊冤,桑綺南更是哭的哽咽,一聲聲喊著桑晚「三姐姐」,受到桑慧月的冷嘲熱諷,這會兒看來,她倒是有骨氣。

其餘臣子唏噓不已,寧王已死,屍首怕是要丟去亂葬崗餵狗。

廬江和淮瀘郡都和江州息息相關,柳氏有了姚家助益,這些年來上下打點,官員收受賄賂不少。

說起來這幾位大人,桑晚也見過。

從南國回京時,路過濱州,濱州知府被蕭衍之杖斃,殺雞儆猴,他們可都看在眼裡。

元德清厲聲呵斥:「噤聲——!」

蕭然聽得熱血澎湃,待大殿再度安靜時,他走到殿中,

「奸佞已除,北涼自不用帶兵勤王,以助陛下,現將先帝密旨奉上,永絕後患。」

至於北涼的半塊兵符,他剛到京中的第一日,就已被蕭衍之威逼拿了去。

元德清走下玉階,給帝王呈上。

今晨的事件雖一樁接一樁,臣子們還是驚異,原來當年豫王被支去北涼封地,並非與先帝生了隔閡,而是保皇家血脈,韜光養晦。

若帝王鬥不過姚家,北涼兵力強盛,可直抵京城,帶兵勤王,以保晉國江山後繼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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