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剛來晉國時,第一次和珠月出宮,碰見街頭賣糖葫蘆的商販,珠月掩不住念家的心思,家中父親曾也做過這活計,後來在家幫母親耕種了。
珠月在她面前,雖日日靈動,但也總有深埋心底的念想。
桑晚於親情上,除了林夫人外,幾乎沒有旁的羈絆。
也會羨慕珠月這樣的普通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家人在一起,
怎樣都好。
蕭衍之輕笑著咳了兩聲:「阿晚說的,朕只當沒聽見,宮外的事,不鬧大了遭人嫉恨,宮規也管不著林府的丫頭。」
帝王這算明目張胆的放水,桑晚就知他會默許,環著蕭衍之的脖頸,在他唇邊悄聲說:「有您真好。」
「阿晚難得主動,卻次次都是為著旁人才親朕。」
蕭衍之語調似有不滿,蘇若含笑退開,還未走出殿門,蕭衍之的熱吻便已夾著熱氣撲面而來。
珠月心中感激,抬手悄悄關上殿門,和蘇若相視一笑。
「等后妃遣散,朕就能還你一個清淨的後宮。」
呼吸交織,殿內升出一股燥熱,桑晚渾身酥軟,又聽帝王濕熱的氣息灑在耳邊:「阿晚,朕終於讓姚家覆滅了,也終於……能護你一生周全。」
「您大仇得報,太妃娘娘泉下有知,必會欣喜。」桑晚安撫地說。
蕭衍之將她抱的很緊,似要將她揉進骨髓,下巴研磨著桑晚肩頭,此刻就像一隻無害的小狗,在訴說他的委屈。
「這一刻,朕等了十幾年,但朕不知怎的,竟沒有一絲高興,看你封后,朕才得了些慰足。」
桑晚心中悵然,任由帝王抱著,聲音落在他耳邊,很輕。
「姚家即便認罪伏法,故人也不能死而復生,您這些年遭受的屈辱,也無法抹平,但惡人已除,您也該試著放下仇恨,往前看。」
「真沒想到,有朝一日阿晚會勸朕往前看。」
蕭衍之的大掌揉上了她的後腦的髮絲,「朕當然要釋懷,日後沒人能煩擾阿晚,再往後,興許還有皇子公主,怎會被仇恨蒙了心智。」
正溫情著,殿外傳來元德清難為情的聲音:「啟稟陛下,眾后妃求見桑姑娘。」
第117章
蕭衍之給桑晚拿來聖旨的同時,就有公公去後宮,給不多的幾位妃嬪傳聖上口諭。
陛下賞了不非的一筆銀錢,可歸家,也可另去他處,甚至若有當年被家中強送進宮的,亦可在之後,憑手令來求皇后懿旨賜婚。
鄭怡今晨見鄭志輝時就已事先知曉此事,心中並無過多波瀾,與其在宮中磋磨度日,倒不如離宮,瀟灑自在。
只是後宮餘下的幾人都慌了神,聽鄭怡來拜別桑晚,便都跟著一起來了。
蕭衍之抱著懷中軟乎乎的桑晚,似有不舍:「早知如此,就晚兩日再傳聖喻,憑白擾了朕和阿晚的清淨。」
明日待她去了林夫人府邸,足足有一月不能朝夕相處。
「陛下這樣急著散了後宮,又昭告天下封我為後,就不怕言論淹人?」桑晚眼中袒露擔心。
「趁熱打鐵罷了,尚有慧明傳出的輿論在,無傷大雅。再說,世人皆知,太后為朕選的妃子,朕遲早要打發了,也從未踏足後宮。」
蕭衍之將鼻息深埋桑晚頸間,呼出一片熱意:「待你封后再遣散,那才真的要鬧出妒後的名聲了。」
桑晚卻扶著他下巴,將帝王的頭從肩膀抬起,故意道:「原是太后選的宮妃,才讓陛下要眼巴巴兒地遣散,那日後……」
還未說完,便被帝王急促的吻打斷了她後半句話,「日後有阿晚一人,足矣。」
殿外元德清心中著急,卻也不敢推門進去。
桑晚滿意笑笑,蕭衍之再不舍,也鬆開她,「既然是來見你的,朕就不出去了。」
說完,又揚聲吩咐將鄭怡等人請去正殿候著。
桑晚從後殿出來時,幾位宮妃都從椅子上倏地站起,又顯得有些侷促,不知該不該見禮,著實彆扭。
好在鄭怡心態隨然,緩慢起身,沖桑晚輕笑:「這個時辰過來,不知會不會擾你午憩。」
「鄭姐姐哪裡話。」
桑晚說著,沖殿中幾人回以笑意,在鄭怡身邊坐下,「姐姐可想過,以後要去哪?」
鄭怡臉上滿是灑脫,憧憬道:
「順水而下,去南邊兒的水鄉看看,尋個氣候宜人的地方落腳,若能辦女子學堂,日後也不缺孩童相伴左右。」
桑晚眼中一亮,「姐姐銀錢可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