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在嘲諷他沒有嗎?
如果自己是個真太監,感覺真的會被氣得背過氣。
但還好他是個假太監。
不是,是假太監也沒什麼好的,說不定最後的下場會被沒有那個東西更慘,因此千堯一時間的心情很是複雜。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太超過千堯的預期,這問題又實在羞恥,因此千堯根本不願意回答。
但這裡畢竟是古代,面前的人又完全主宰著他的命運,因此無論心中再不願意,千堯還是努力逼著自己回了句。
「……喜歡。」
話音剛落就聽面前的人突然輕笑了一下。
因為跪著的位置太過微妙,所以千堯根本不敢抬頭。
只是在心裡吐槽道:「笑什麼笑,要是你知道我也有,不知道還會不會笑得那麼開心?」
不知為何,剛吐槽完,頭頂那道笑聲便倏然散去。
明明周圍的一切什麼都沒有變,然而不知為千堯卻突然汗毛直立,像是危險來臨之前身體本能給出的預警。
雖然沒有抬頭,但千堯還是感覺到一束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審視又像是打量,自頭頂緩緩向下,一寸一寸略過他的身體。
那人目光的侵略性實在太強,明明隔著厚厚的衣服,但千堯在他的目光下卻像是被脫光,身上的一切都無處遁形。
雖然千堯明白御前伺候時不可直視帝王,但他穿來的時間實在太短,這條規矩還沒深入骨髓地刻進身體,因此每到這個時候便實在忍不住想要抬頭觀察面前人的反應。
克制,克制,千堯努力告誡自己。
但終究還是沒忍住飛速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就見面前的人正垂眸望著他,左手微微抬起,輕輕抵著太陽穴。
在這飛速瞟過的一眼裡,千堯本想從他的神情中推測一下他的反應,但他面上什麼也沒有,因此千堯根本猜不出他的情緒。
他總覺得似乎有些不對,但又根本想不出到底不對在了哪裡。
因此只能跪得更加恭敬,鴕鳥一般頭埋得越來越低。
就在他的頭都快要低到地面的時候,面前的人終於有了聲音,「裡衣。」
「是。」千堯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在心裡長長舒了一口氣,立刻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接過旁邊宮女呈上來的新裡衣幫他換上。
換好後千堯便立刻按規矩向後退去,和他拉開距離。
本以為他洗完澡,換好裡衣,接下來應該就是去睡覺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他卻依舊沒有動作,而是繼續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自己。
千堯不太明白,但也不敢催促,只能低著頭任由他打量。
剛才因為跪著的緣故,因此他的目光只在上半身逡巡。
但此時一站起來,便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不斷下移。
從胸口到腹部再到……
感受到他的目光停在哪兒後千堯只覺得下身一涼。
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應該不會吧,怎麼可能?他自己都才發現不久,發現之後更是和所有人保持距離,上廁所都只挑沒人的時候去,怎麼可能發現?
那是……
一個之前就已經被他猜測過的念頭再次從腦海中浮現。
所以……陛下真的是同性戀?
畢竟正常人誰會盯著同性的下身看。
但為什麼要看我?
我真的不是同性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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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困極,但等千堯真的躺到床上後卻反而睡不著了。
腦海中反反覆覆浮現著剛才的場景。
自從自己伺候完陛下沐浴後他就一直很奇怪,倒不是他的神色和反應有什麼異常,一切都還和往常一樣。
但千堯卻莫名從那看似平常的一切中感受到了一絲殺意。
有一瞬間千堯真的感覺到了他似乎要命不久矣。
但最後卻什麼都沒發生,等到陛下睡著後他平安地回到了這裡。
往日被自己嫌棄硌得要死的床在今日看起來突然親切了一些,因此千堯難得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剛一躺上去就裹緊了身上的雖破舊卻乾淨的被子,被子上面散發著淡淡的皂角香氣。
不知為何,這淡淡的香氣莫名讓他感到了一絲安心,因此千堯把自己裹得更緊。
算了,別想了,千堯努力安慰自己。
又活了一天,且活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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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段時間日子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因為北朔連連來犯,那個男人一天大半時間都在議事,根本沒空作踐自己。
有了上次嚼舌根的人被割舌的前車之鑑,現在的皇宮格外安靜,根本沒有議論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