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堯正吃得開心,突然聽到面前的人提起春獵一事,立刻愣在了原地,嘴裡的東西一時間都忘了咽下去。
怎麼突然提起這個?又為什麼和他提起?
一顆心瞬間提起,千堯悄悄抬眸看了看他的神色,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這才連忙咽下口中的蜜瓜,回了句,「是。」
「你隨侍。」
千堯聽到這句話更加有些捉摸不透面前人的意思。
狗皇帝日日都要握著他的手睡覺,自己隨侍不是理所應當的事,為什麼還要特意提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賊心虛的緣故,千堯自己先開始心虛,總覺得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又覺得不可能。
他和陸硯洲就見過兩次,還都是在沒人的時候,更何況宮裡嚴禁內外勾連,若是被狗皇帝發現,他和陸硯洲肯定早就受到了處置,怎麼會容忍他們到今日?
思及此千堯原本想讓自己硬氣一點,表現得別那麼心虛,然而一抬頭對上面前人的眼睛,整個人便仿佛被扎破的氣球,瞬間漏了氣。
因此只喏喏地回了句,「是。」
說完後便是一陣泄氣,從前穿越劇看多了,總覺得自己穿越之後肯定也可以建功立業,大殺四方。
結果真穿了才發現,在真正的封建統治者面前,他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明明什麼都沒被發現,但千堯已經快支撐不住,真的很想就這麼跪下坦白一切求他饒命。
但好在理智還在,才沒讓他做出什麼失智的事。
面前人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強,因此千堯很怕自己在他面前撐不住,露出什麼破綻,因此回答的都很簡短。
本來還擔心他生氣,然而並沒有,狗皇帝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專心餵起了自己。
不過這次他沒再像上次一樣逼著自己吃,只餵了幾塊就停下了。
然而停止投餵後卻沒有立刻放下手中的銀叉,而是突然用銀叉按了按他的唇瓣,千堯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去,然後就見他正以一種很奇怪地眼神望著自己。
千堯不解卻也不敢動,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又讓他不滿意的時候?狗皇帝卻突然回過神一般放下了手中的銀叉,起身去沐浴。
千堯見狀原本想跟過去伺候,然而剛跟上卻聽狗皇帝道:「你不必伺候。」
千堯聞言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停下腳步,回了句,「是。」
-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每日上夜,然後回來補覺,醒來後和小穗子一起吃飯,偶爾去見陸硯洲,商討逃跑的事。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狗皇帝不知為何突然對他好了起來。
他吃的飯菜越來越豐盛,犯錯了也不會被罰,狗皇帝投餵給他的東西越來越好,有些甚至是只有達官貴人才能吃到的貢品,晚上睡覺時還會和他聊天,雖然只是寥寥幾句,但千堯能聽出來其中的關切之意。
還真是……怪異。
宮裡的人慣會見風使舵,即使千堯再遲鈍也能感覺到周圍人對自己態度的不同。
之前那不許和他說話的限制不知何時已經沒了,因此千堯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周圍人的阿諛奉承。
內務府甚至還給他送來了宮人一般情況下不能用的碳火,讓千堯十分受寵若驚。
小福子和小全子對此同樣感到不可思議,小福子還打趣他,「可以呀千堯,這可是寵妃的待遇,你說陛下是不是想納了你?」
「別胡說了。」
千堯心中並沒有多高興,畢竟狗皇帝這個人實在太陰晴不定,千堯一點都摸不准他的心思。
前段時間還帶他去暗獄看那些東西,現在又突然給他這麼多的恩寵,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千堯不理會,小福子也不覺得沒趣,湊過來繼續說道:「我是說真的,莫總管都沒你這待遇吧,現在誰不知道你是陛下心裡第一人,你說陛下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
「怎麼可能。」
千堯立刻反駁道,雖然之前也猜測過狗皇帝是不是男同,但這些日子以來也沒見他對哪個男人感過興趣,當然他看起來似乎對女人也沒什麼興趣,畢竟都登基這麼久了,既沒立皇后也沒選妃,大臣們急得要死,但因為之前的事竟然也沒一個人敢催。
「那陛下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小福子問道。
千堯聞言一陣嘆息,他也想知道。
這樣的寵愛之下,千堯並不覺得開心,反而更加驚懼,畢竟宮中所有人都唯君是從。
狗皇帝這麼看重他,關注他的人自然不少,而這無疑會影響他逃跑。
更何況這種情況下自己逃跑被發現後,狗皇帝會不會更生氣?
只要想到這種可能,千堯便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淹死在這漫無邊際的恐懼里。
但無論心中多害怕,面上卻依舊要保持得鎮定。
這日千堯照常去上夜。
他到時狗皇帝剛沐浴完準備睡覺,千堯見狀連忙像往常一樣走過去在床邊跪下,然後隔著明黃色的帷幔把手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