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的時候狗皇帝還沒回來,千堯原本想坐在椅子上等他,但是昨晚沒睡好,今天又奔波了一天,剛坐下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千堯感覺到有人抱起了自己。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然後看見了黑紅色的龍袍。
千堯整個人瞬間清醒,抬起頭就見自己正窩在狗皇帝的懷裡。
「陛……陛下。」千堯連忙叫道。
「醒了?」面前的人聞言低下了頭,見他醒了,將他在床上放下。
然後伸出了手,千堯見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替他更衣。
現在千堯對這些已經得心應手,因此很快就脫了下來,然後伺候他就寢。
見狗皇帝躺下後,千堯也連忙脫了外衣和中衣,爬上床在他身邊躺下,然後把手遞了過去。
千堯困極,因此剛躺下就閉上了眼睛,然而狗皇帝今日不知為何格外精神,一直沒有睡覺,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他的手指。
千堯困到眼睛都睜不開了,因此並沒有理會,然而就在他快睡著的時候,卻聽身旁的人突然開口道:「千堯。」
狗皇帝很少叫他的名字,因此千堯驟然聽到這個稱呼很是怪異,渾身一激靈,連忙問道:「陛下?您有什麼吩咐?」
然而身旁的人卻並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輕捏著他的手指,許久才道:「朕待你好嗎?」
千堯聽到這個問題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回了句,「好。」
「真心的嗎?」身旁的人繼續問道。
「自然是真心,陛下對奴才真的很好。」千堯硬著頭皮回道。
身旁的人聞言再次沉默了下去。
這次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千堯快要再次睡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又聽身旁的人道:「那就永遠留在朕的身邊,好不好?」
「……好。」睡意朦朧間,千堯迷迷糊糊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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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千堯醒來後便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
皇帝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有些難受。」千堯痛苦道。
「請太醫。」皇帝聞言立刻吩咐道。
千堯一聽連忙道:「陛下,不用勞煩太醫,奴才休息一下就好。」
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的人沉默了下去。
千堯見他沒了聲音,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惹惱了他,連忙抬起頭,然後就見面前的人正望著自己,異色的眸子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許久,他才回了一句,「好。」
千堯這才鬆了口氣,如願以償留在營帳里。
待皇帝走後,千堯這才低著頭向外走去。
宮人無人不知他盛寵,因此雖然宮人不能隨意走動,但並沒有人敢攔他,因此千堯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隨侍的膳司。
此時天色未亮,正是膳司第二波送菜和採買的時候。
即使是出遊,隨侍的人也極多,除了每日會有特定人的來送所需,膳司每日也要分幾次出去採買,確保皇帝和大臣們享用的是最新鮮的食物,所以陸硯洲買通了其中一位送菜的馬夫,讓他可以隨車出去。
千堯剛一過來就被小穗子拉到僻靜處,脫下了身上扎眼的御前服侍,換上了最不起眼的一身布衣,然後來到了今日來送菜的馬車前。
這會兒還沒出發,因此馬車前並沒有人,只放了幾個半人高的罈子,看起來又悶又沉,千堯瞬間明白了小穗子的意思。
剛準備上去,千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最後一次抱了小穗子。
「保重。」
「你也是,你們一定要好好的,阿堯。」
「嗯。」
千堯說完便鑽了進去,小穗子則幫他蓋好了蓋子。
這罈子也不知原來裝的什麼,一股怪味,尤其是蓋上蓋子後更加明顯,因此千堯只能屏住呼吸,希望趕緊出去。
很快,他就感覺到馬車晃晃悠悠地動了起來。
車上的東西重,因此馬車走得很慢,罈子不算大,裡面的氧氣很快就要耗完,所以千堯只能拼命壓縮著自己呼吸的次數,祈禱趕緊離開這裡。
但馬車依舊悠哉悠哉,千堯很快便覺得有些缺氧,想要打開罐子透氣,但他也明白自己一旦這麼做了,一切都會前功盡棄,因此只能逼著自己忍耐下去。
拼命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今日陸硯洲不當值,可以休息,會把他的衣服灑上鮮血和監牢里弄來的特意處理過的碎肉人骨扔進山林,做出被野獸擄走吃掉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