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千堯醒來時岐岸已經不在了。
千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從前要伺候岐岸時千堯還能跟著他一起早起,但自從岐岸發現他愛睡懶覺後便許他不用早起伺候,因此千堯可以睡到自然醒。
昨晚睡了很久,可千堯還是覺得有些累,因此又在床上躺了會兒才起來。
剛一起來便用人送來了早膳。
千堯洗漱完後吃了些,吃完後便有人把他的藥送了過來。
藥旁還擺了一小碗蜜餞。
雖然中藥只有一小碗,但千堯還是輕輕蹙了蹙眉,聞起來就很難喝,好想倒了。
但岐岸大概一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因此特意留了安公公看著他。
安公公雖然年紀小,但跟著莫存那麼久,煉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
雖不說話,只是盯著千堯,但還是讓千堯不敢把那藥倒了,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
一口藥一口蜜餞,喝了半天才終於喝完。
喝完後立刻有人送來了茶水給他漱口,千堯連漱了好幾遍,這才覺得嘴裡的苦味淡了些,於是又吃了一顆蜜餞。
安公公見他喝完了,這才安心地回去交差。
千堯則坐在椅子上發呆,百無聊賴地望著窗邊籠子裡的麻雀。
正看得入神,突然聽見有宮人走了進來對他說道:「千公公,有人找您。」
千堯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奇怪地問道:「找我?」
「是,是御膳房的人。」
千堯一聽立刻反應過來應該是小穗子,於是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因為千堯現在幾乎和岐岸同吃同住,所以小穗子很少會來找他。
今日突然來找他,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兒,千堯不由加快了腳步。
果不其然,剛到門口就見小穗子似有不安地來回踱步,剛一看見他,眼眶便紅了。
「出什麼事了?」千堯見狀立刻走過去問道。
然而小穗子卻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拉著他的手不停向前走。
直到走到一處僻靜無人的地方這才停下。
「到底怎麼了?」千堯見狀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因此剛一停下便忍不住問道。
結果剛一開口就見小穗子再也忍不住一般低下了頭,然後千堯就見有什麼從他眼中掉下。
「怎麼了?怎麼哭了?」千堯見他突然哭了,一顆心瞬間提起。
畢竟小穗子有多堅強他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他絕不會這樣,因此瞬間急了,「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不是。」小穗子哭了一會兒,這才終於控制住了情緒,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抬起頭道。
「不是我,是陸少爺,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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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洲?
千堯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因此驟然聽見小穗子提起,不免有些驚訝。
自從圍場逃跑那次,他們被發現後陸硯洲不是被打了六十大板永遠不許入宮了嗎?
怎麼還會出事?陸硯洲可是陸家的人,不應該有陸家庇護嗎?
於是連忙問道:「他怎麼了?」
然後就聽小穗子道:「自從圍場之後我便沒了陸少爺的消息,宮中有消息靈通之人,所以我一直在悄悄打聽,但一直沒什麼收穫,直到昨日才終於有了他的一些消息,阿堯,你還記得之前陛下遇刺之事嗎?」
「遇刺?」他自然是記得的。
當時岐岸一夜未歸,千堯擔心了一整夜。
可是這和陸硯洲有什麼關係,總不能是他去行刺的吧?
小穗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連忙搖頭道:「不是他,只是這件事干係重大,牽扯極廣,所有和行刺者有關的人皆被調查。」
千堯聽到這兒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心中閃過一絲不妙,「陸硯洲和行刺的人有關係嗎?」
「沒有。」小穗子一聽立刻反駁。
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憤憤道:「但不知為何,那刺客行刺前一日,特意去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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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堯來到思明殿的時候岐岸正在批摺子。
「怎麼這會兒過來了?」岐岸說著示意他過去。
千堯見狀連忙走了過去,然後被他拉到身旁坐下。
今日的奏摺似乎格外多,因此岐岸並沒有像平日裡那樣逗弄他,而是一邊批著奏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說著話。
「喝完藥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陛下。」
「嗯,中午想吃什麼?自己去和小安子報,讓御膳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