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由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就這么小瞧我?」
多羅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我們與北朔有貿易往來,給你們兩個小太監換身衣服混進馬隊裡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你連累不到我。」
「真的嗎?」千堯聞言立刻抬起頭來。
然後就見多羅拍了拍他的肩膀,「騙你做什麼。」
多羅說著掀開氈房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外面的雪花紛紛揚揚,一刻也不曾停歇。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然後和我一起等雪停,等雪停了我出發去鄢都,你和那個小太監去北朔。」
「多謝。」千堯知道雖然他說得容易,但肯定還是擔著風險的,因此十分感激道。
然而多羅卻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說了可以換一個請求就是可以,本世子雖然不能一言九鼎,但也一言八鼎。」
千堯聞言立刻化身馬屁精,「世子殿下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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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新任的宰輔有些猶豫地開口道。
面前的帝王聞言終於從奏章中抬起頭望著他,只是臉上卻沒什麼表情。
宰輔見狀,只覺得身上突然涼了幾分,開始後悔來當這個出頭鳥,畢竟誰不知當今陛下的秉性。
自從陛下即位後,文武百官便已經見識遍了他的手段。
因此朝堂之上早已不敢再有什麼異聲。
只是從前陛下手段雖狠,但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因此一般也無人自討沒趣,去置喙他的決定,只是這次……
「大相公突然求見所謂何事?」岐岸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宰輔聞言連忙抬起了頭,然後就見陛下正在示意他坐。
宰輔見狀連忙謝了恩,匆匆坐了過去,剛一坐定,便有人奉上了一盞茶水。
陛下的手邊自然也多了一盞茶,然而不知為何,宰輔卻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冷了下去。
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但還是讓宰輔莫名想要立刻退出去,但他心知不可能,因此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
「臣近日聽聞陛下突然停了立後大典的準備,敢問陛下是何原因?」
「最近忙,顧不上。」岐岸明顯不欲解釋。
宰輔自然聽出來了,也明顯看出了岐岸臉上不悅的表情,但立後一事事關重大,不是可以任性的事,因此只能繼續勸道:「陛下,立後一事事關重大,且吉期已定,實在不好延誤,更何況立後之後才是妃嬪入宮,若是立後大典延期,後面的事自然也要延,但陛下已即位許久,卻還未有一子,宗廟昌盛,子嗣繁衍,事關千秋萬代,因此微臣今日即使冒死,也不得不勸諫幾句。」
「朕知道了。」岐岸似乎一點都不想再聽,說完便示意他退下。
宰輔見狀立刻跪了下去,「陛下,您所謂的近日忙碌可是因為那宦官出逃一事?」
宰輔剛說完便覺得殿內有什麼瞬間變了,一股無名的威壓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但他還是堅持說了下去。
「聽聞陛下已追捕那逃宦多日,不僅動用了寒刃司,甚至下令各級州府也跟著尋找,這實在是太過浪費人力物力,不過是一個宦官而已,陛下何必如此……」
「啪!」
宰輔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巨響打斷。
宰輔腿上一熱,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面前是碎掉的茶盞。
青玉的茶盞剛一觸到地面便四分五裂,裡面的茶水處處飛濺。
「陛下!」
宰輔沒想到自己只是提起那個宦官便會引得陛下震怒,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然後就聽見岐岸毫無感情的聲音,「退下。」
「陛下……」
宰輔還想再勸,然而這時莫存卻突然走了進來回稟道:「陛下,寒刃司首領求見。」
「讓他進來。」岐岸立刻道。
宰輔聞言便知肯定和那個小太監有關,因此只能行禮後退了出去。
剛一出去便聽見裡面隱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宰輔不由停下腳步聽了片刻,果不其然……
真是美色禍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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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岸聽著寒刃司首領的匯報,越聽越覺得一顆心不受控制地向下沉去。
破廟,生病,風寒……
所以離開他就是為了在外面過這樣的日子?
一股怒意不可抑制地升起,可是他又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