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
岐岸又重新恢復了往日裡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 臉上再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俯身吻住了他,一邊輕輕親吻, 一邊垂眸望著他道:「朕怎麼可能會殺了你。」
「難道你要和我就這麼糾纏一輩子嗎?」千堯說著動了一下, 腳踝上的金鍊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岐岸被這聲音所吸引,停了一瞬,然後吻得更深, 很快便掠奪了他所有的呼吸。
直到千堯被他吻得快要喘不過氣, 岐岸這才放過了他,像是不舍一般咬了咬他的唇瓣,這才回答了他的問題,「那就糾纏一輩子。」
千堯並不相信,「你難道一輩子都不立後選妃了嗎?」
岐岸聽到這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垂眸望著他問,「所以你當初是因為朕立後才離開的嗎?」
千堯聽到這兒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想說不是,但也無可否認, 這確實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岐岸見他沉默, 以為終於找到了問題所在,於是握住他的手,一時間也跟著沉默了下來, 似乎在千堯面前,他的底線總是一低再低。
「不立了, 有你就夠了。」
千堯聽得想笑,於是有些譏諷地問道:「陛下這是要為我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
岐岸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語中的譏諷之意,他不喜歡千堯這樣和他說話, 但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生氣。
因此只是低低地回了一聲,「嗯。」
千堯聞言有些不可置信,但岐岸的眼神卻很坦蕩,看不出一點在哄騙他的模樣。
「千堯。」岐岸抬手用拇指撫摸著他的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無論是陸硯洲還是你逃跑的事,朕都不想再追究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從今之後好好陪在朕的身邊,朕會好好待你。」
岐岸每次都以為自己已經退到了底,卻發現竟然還能再低。
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讓他找了三年他可以不追究,醋勁兒大到不想讓他後宮有那麼多人他可以不選妃不立後,子嗣也不要了,就只要他,他已經退到這一步了,他想千堯總該滿意了吧。
然而千堯下一句話說得卻是,「求你放過我吧,你是帝王,要什麼人沒有。」
岐岸聞言像是沒有聽懂他的話一般愣了一下,許久才終於反應過來了他的話,這讓他不禁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一下。
可是笑著笑著卻又笑不出來了,一顆心仿佛被人掐去了一塊,又疼又麻。
是啊,他想要什麼人沒有?怎麼就偏偏是他?
他剛才還在想只要千堯乖乖應下就解開他腳踝上的鎖鏈。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再相互折磨了,他只希望千堯能乖乖地在他身邊,就像從前那樣。
為什麼就是不能聽話?為什麼非要離開他?
到底還要他怎麼做呢?
「求你放過我吧。」千堯還在求他,可岐岸已經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了。
於是直接俯身吻住了他的唇瓣,堵住了他所有的話。
「岐岸。」身下的人又開始掙扎,側頭躲開了他的吻。
岐岸見狀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把頭扭了過來,然後繼續吻了下去,但很快卻又放開。
岐岸抬手摸了摸唇瓣,然後摸到了零星的血跡。
一股痛意襲來,但還是比不得心上的痛意來得尖銳。
岐岸垂眸,然後就見千堯正怒視著自己,他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麼恨,恨到像是恨不得殺了他。
岐岸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只是有些無奈地說道:「想咬得話就咬得隱蔽些。」
岐岸說著再次俯身吻住了他,一邊吻一邊解開他的裡衣。
千堯掙扎得厲害,簡直像是對他恨極。
岐岸從小習武,真想要按住他其實根本不需要費力,但還是停下了動作,垂眸望著他,「你不要小麥子的命了嗎?」
千堯聞言不由一愣,隨即果然停下了動作,不再抵抗了。
身下的人終於重新變得順從,可是岐岸卻沒了興致。
只是輕輕幫千堯理好剛才掙扎時弄亂的頭髮,這才繼續說道:「果然,在你心裡誰都比朕重要,是嗎?」
千堯沒有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像是不想看他。
岐岸見狀自然沒了再繼續的興致,坐起身來靜靜地望著他。
似乎總是這樣,明明是他先做錯了事,但最後錯的似乎總是會變成自己。
明明是他先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跑,還一跑就是三年。
沒有人知道自己這三年有多憤怒,有多擔心,有多恐懼,有多殫精竭慮。
好不容易抓回來才發現他為了躲著自己又是換名字又是改容貌,同樣的殫精竭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