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岐岸似乎沒聽過這個說法,只是回道,「可萬一呢?」
千堯聽到這兒瞬間有些說不出話。
因此這次反倒是岐岸先開了口,「朕當初還以為你會去找陸硯洲。」
千堯自然明白他當初的意思,岐岸既然敢給地址,便是在告訴自己他沒有殺陸硯洲,自己可以隨時去確認。
正是因為明白,所以千堯並沒有去,甚至沒有和陸硯洲通過書信,他不想再引來岐岸任何的懷疑,他現在只希望他們都能好好活下去。
因此雖然不知道岐岸會不會相信,但千堯還是盡力解釋道:「陛下,我……」
千堯說到這兒突然頓住,當初他在皇宮時一心求死,因此在他面前全部自稱為我,沒再自稱過奴才。
再加上在外半年,因此千堯愣了片刻才重新改了口,「奴才……」
然而剛一開口就被岐岸打斷,「不必這麼稱呼自己。」
千堯聞言抬頭看向他,然後就見岐岸正望著他,一字一頓道:「朕沒有把你當成奴才。」
千堯聽到這句話後其實很想問一問那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因此只是回了句,「是。」
然後便繼續解釋道:「奴才……我,我對陸硯洲確實只是竹馬之情。」
岐岸聞言沉默了片刻,這才望著他回道:「朕相信。」
「陛下。」千堯見他今日似乎不是來抓自己回去的,這才稍稍放下了心,但又想到他派人監視自己的事,於是試探性地想要提一提。
「可是有事?說吧。」岐岸道。
千堯見他應允,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可否撤了寒刃司的人?」
千堯覺得這應該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畢竟當初都答應放自己走了,卻又暗中派人這麼日日監視自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然而沒想到岐岸卻拒絕得很乾脆,「不行。」
千堯一聽瞬間有些氣餒,「陛下這是要監視我一輩子?」
岐岸聞言眉頭微挑,「你覺得這是監視?」
千堯很想說每日又是記錄他的日程,又是畫他的畫像不是監視是什麼?但終究還是不敢,因此只是道:「我明白陛下也是保護,只是……」
千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岐岸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若是不喜歡那麼多人,朕可以裁撤一些。」
「裁撤一些?」千堯聞言瞬間反應了過來,所以看著他的人並不止一個?
當初千堯故意裝作溺水只引出了一個,因此千堯一直以為那已經是全部,沒想到只是其中一個。
岐岸沒說話,看來是默認了。
千堯見狀不由問道:「陛下派了多少人看……保護我?」
「也就十數人。」
千堯聞言立刻抬頭向四周看去,但還是一個人也沒看到。
也不知道他這么小一個院子,到底是怎麼躲下這麼多人的。
岐岸自然知道他在看什麼,不緊不慢道:「若是能被你發現,他們也不必待在寒刃司了。」
千堯聞言瞬間想起了之前故意被自己釣出去的那個侍衛,連忙問道:「那之前那個……」
岐岸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原本是該受罰的,但他帶來了你的書信,便免了。」
千堯聞言這才放心,只是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封只有一行字的信。
陛下一言九鼎。
以及他回復自己的話,看來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說話不算數。
因此千堯只能妥協道:「那就請陛下裁撤一些守衛。」
「好。」
岐岸這次同意得倒快,應完後還繼續道:「你若是有事,可隨時叫他們。」
「我該怎麼讓他們現身?」千堯問道。
然後就聽岐岸回道:「叫寒一就好。」
千堯聞言有些想試試,但岐岸還在,還是忍住,只是回道:「多謝陛下。」
「嗯。」岐岸說著又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你若是……想像之前那樣給朕寫信,也可以交給他,他會轉交給朕。」
千堯沒想到並不覺得自己上次寫得是信,畢竟只有一句話,但岐岸既然這麼說便也隨他,誰讓他是皇帝呢。
因此只是點了點頭,「是。」
說完後,兩人便是無話。
千堯有些坐立不安,岐岸倒是坦然,只是低頭很認真地喝著手裡的茶。
直到一杯茶喝盡,這才不想讓他為難一般起了身,告辭道:「朕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