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不明白葉長生怎麼來了一趟縣裡便得罪人了?還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到底是誰呢?
千堯又想起了那差役的動作,抬頭向天上看去。
看了許久後,一個堪稱荒謬的念頭就這麼不受控制地在他腦海中升起。
應該不會吧,原因是什麼呢?岐岸可是皇帝,為何要和一個小小的教書先生過不去?
難道是因為……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岐岸確實有了這麼做的原因,葉長生和自己相親的第二日岐岸便出現在了清酒村,自己在葉長生那裡借宿的第二日葉長生便出了事。
所以真的是因為自己?
也是,這樣的事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陸硯洲的事不就是最好的證明。
岐岸的占有欲和嫉妒心他是見識過的,當初為了讓自己死心不惜讓陸硯洲假死,還逼著自己親眼去看陸硯洲出殯。
如今因為自己和葉長生走得近而把他投入大牢也不是沒有道理。
又是這樣。
口口聲聲說放自己自由,但卻先派人監視,後又對自己的朋友做出這種事。
想到這兒千堯一時間只覺得怒從心頭起。
從前他還會因為懼怕岐岸帝王的身份而不敢對他太過強硬,生怕他隨時反悔把自己重新抓回皇宮裡去,可如今憤怒直接燒毀了他的理智。
因此千堯一回去便直接寫了一封質問岐岸的信讓寒一轉交給他,讓他放了葉長生。
可是一連許久千堯都沒有收到岐岸任何的回信。
千堯擔心葉長生,見岐岸不回信乾脆一日一封,直到這日終於收到了他的回信。
千堯看到信後連忙展開,然後就見岐岸在信上寫道:
勿擔心,已處理。
千堯看到這兒只覺得他事到如今還在裝模作樣,看樣子是想裝作不知情。
於是故意又回了一封:
難道陛下對此事並不知情?這難道不是陛下的手筆?陛下堂堂天子何必和一個百姓大動干戈,計較至此。
寫完後千堯便讓寒一給岐岸送過去。
然而這日還沒等千堯收到回信,就見寒一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他說道:「公子,葉公子已回去。」
千堯聞言只想冷笑,「這是終於捨得放人了?」
說完便立刻向十里村趕去。
兩村相隔不遠,因此千堯很快便趕到了葉長生的家裡。
千堯剛一進去就見葉長生躺在床上,右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身上還有傷,一看就是在牢里受過刑的模樣。
「怎麼傷成這樣……」千堯見狀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因此一開口便有些失語,最後只能滿臉抱歉道,「對不起。」
葉長生聞言有些奇怪地看向他,「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千堯自然沒辦法坦白他和岐岸的關係,因此只能搖了搖頭。
然後就見葉長生笑了一下,「你自責什麼?又不是你害的,該死的明明是那個馬家玉。」
「啊?」千堯聽到這個名字猛地抬起頭來,「這是誰?」
「縣太爺的兒子。」
「縣太爺的兒子?」
「嗯,我以前不是說過有人想讓我做外室,就是他,之前在茶館就騷擾過我,這次我去縣裡買墨不小心碰到了他,沒想到他這次更過分,直接讓手下把我往家裡拉,我一氣之下拿起一塊磚頭砸了他的頭,然後就被知縣下令抓了。」
千堯聽到這兒終於反應了過來,所以那天那個差役神神秘秘地說他們得罪不起的人只是……縣太爺嗎?
他還以為是……
不過也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知縣確實是得罪不起的人了,所以他為什麼第一反應會是岐岸啊?還給岐岸寫了那麼多信。
他應該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吧。
想到這兒千堯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時間為什麼不能倒流呢?
「你怎麼了?」葉長生見他面色不好,連忙問道。
「沒什麼,可能有點中暑。」
「中暑?你沒事吧?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千堯說著在他面前坐下。
剛一坐定就聽葉長生小心翼翼地對著他道:「千堯,可否拜託你一件事。」
「你說。」千堯聞言,立刻強打起精神道。
話音剛落就見葉長生沖他舉起了右手,「我手骨被他們在牢里夾斷了,一隻手不太方便,可否勞煩你照顧我幾日,你放心,我會給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