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殊痛心疾首:「沒事,弟妹既然沒提,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黎岄面無表情道:「哥,別說了。」
說話間,黎岄手邊忽然閃過一道緋色的光芒。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頭疼得看花了眼,可顯然禹殊也注意到了。
「那是什麼?」禹殊抓著黎岄的手腕問。
黎岄蹙了蹙眉,這顏色……看起來有些像從前人界的願力。
「我之前就有聽說過,梀江附近有些人族那日遙遙見到過神族和鮫魔一族的大戰,將你領兵的事跡小範圍地散播了出去。」
然後便在梀江的範圍之內,開始有村民給黎岄塑起了戰神像,祈求得到他的庇護,免受戰亂困擾。
黎岄:「人族不斷的戰事本便是由司乘的死帶來的,他們不恨我便罷了,還來拜我做什麼。」
禹殊笑道:「人族又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你和穗歲把他們從仙人們無盡的壓迫下解救出來,他們這點道理總是能明白的。」
至於那些戰爭,到底是人族自己的貪心之輩趁亂四起,又關黎岄什麼事呢?
黎岄搖了搖頭:「他們好不容易掙脫願力的束縛,能作自己的主了,再建廟宇,不是在重蹈覆轍嗎?」
從前神族中不乏食人界香火的,五萬年前諸神之戰後,人族卻主動拋棄了神,形成了自己的願力體系。
如今黎岄費了那麼多心血,把自由重新還給人族自己,可他們卻自套枷鎖,將鐵鏈的另一端又恭敬地奉獻上來。
這讓黎岄無奈,又不明所以。
「你總要允許一部分人的信仰有安放之處。」
「可是沒有信仰,也可以活得很好。」比如穗歲那樣的,將命運緊緊攥在自己手裡,想要什麼就不計代價地去籌謀,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幾日後黎岄身邊願力閃爍的頻率越來越高,有天姜林暉帶著林勻來尋他,也說起了這件事。
大戰之後,林勻作為如今神界同人族關係最為緊密的司農之神,去人界巡查過許多次。
他看著因為天災人禍顛沛流離的人族於心不忍,更是覺得其中有他一部分原因,便發了許多善心,主動向人族伸出援手。
於是林勻所到之地,土地肥沃,五穀豐稔。
當地便也有人供奉起了這個看起來十分年輕的神農。
他這幾日身上閃爍的願力不比黎岄來得少,心中惶惶不安,終於託了姜林暉帶他來同黎岄說及此事。
「你怎麼看呢?」黎岄卻問他。
「我可以怎麼看?」林勻往姜林暉身後挪了挪,「我還小呢,殿下可別問我這樣重要的事。」
黎岄說:「其實林暉當上神農掌醫的時候,比你現在還要年輕一些。」
林勻睜大了眼睛,太子殿下這話的意思……是要讓他領了掌農一職嗎?
「我是想問你,願不願意成為人族與神族的橋樑,司理人界農事。」
神農本就是最早一批從人族飛升上來的神,從李芙認可了林勻的那一日起,黎岄便料到會有這一天。
「我……我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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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一段時日內,黎岄做了一件讓諸多神官不曾預料到的事情。
他先是親自去了人界幾百處建了他神像的廟宇處,與鑄造者言明了他不會管理任何人界之事,意圖將廟宇推平的打算。
可是這一處勸說完畢,那邊廟宇又造了起來,更有甚者直接對著黎岄磕起頭來,說無論他管不管的,他們只是想給他上柱香,求個心中踏實,請神君允許。
黎岄還能說什麼呢?
他與扶桑談了一日之後,再次去到人界,在每一處城鎮都施法落下了一口口白玉製成的井。
從此以後,每個人族降世,他們這區域的井內壁上便會刻錄上那人的名字。人死後名銷,但人族的魂魄不再因死亡消散於天地間,而是會在瀛寰之中漂泊,等待時機成熟,轉世再為人。
每行善事,人族在井內的名字會閃金光,行惡事者,名字會被黑霧籠罩。生命的盡頭,井水會還予每個人族公平與正義,清算功過之後,便會回饋在那人的來世境遇和氣運上。
人們便把那井稱作功德井。
黎岄去故就新,他想讓每個人同穗歲一樣,自己來做命運的主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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