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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又重重嘆口氣,說:「上面一直說改革,改革,我看確實應該改革了。你們豫東油田正是開發的高潮期,豫南省內又沒有用氣大戶,而海州廠是用氣大戶,趙北省內的港口油田又供不上氣,這供需關係上就出了問題啊!」

沈副局長:「這是首都的決策者該想的事兒,咱們啊,就是按照政策行事,不要當出頭鳥為好。」

沙廠長:「豫東油田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我們海州廠卻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我要是再不出頭,這個國家花了幾千萬外匯才建造起來的工廠恐怕就要完了,我就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歷史罪人,所以,不能不出頭啊!」

他緊接著說:「放心,沈副局長,有什麼責任,我一力承擔,我一個副廳級的幹部,還是能幫您承擔些壓力的!」

秦今朝面帶微笑地聽著。沙廠長完全是按照他們提前對好的思路跟對方在談,哭窮叫慘、大義凜然,接下來就是耍賴了。

果然,沙廠長繼續說道:「不瞞你說,沈局長,我這次來,不成功就成仁。貴局的招待所條件很好,我就打算在這裡住下了。沈局長,你們該開會就開會,我就在這兒待著,等消息。哈哈,正好,我也能在這裡躲躲清閒。」

沈副局長臉上溫和的表情就有些掛不住了。

秦今朝不動聲色地碰了碰沙廠長。

沙廠長會意,站起來,說:「今天初次見面,我就不多打擾了,來日方長,以後常來常往的,沈局長可別嫌我煩啊。」

沈副局長微不可查地鬆口氣,他沒想到,堂堂一個副廳級的大廠廠長,竟是這麼一副無賴的性子,真有些後悔答應跟這位見面了。

他也連忙站起來說:「沙兄,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去,要不然找找其他油田的路子?魯東也有油田,他們距離海州還更近一些。」

沙場長擺擺手說:「不瞞你說,沈副局長,該想的路子我們都想了。魯東的大小油田我們都去跑過,不是產量太小,就是省內有用氣大戶,根本勻不出多餘的天然氣供應給我們。豫東油田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還希望沈副局長能夠大發慈悲,發發善心,救救海州廠,還有2000多名職工家屬啊!」

他動情地猛然握住沈副局長的手,眼中含淚重重地握了幾下,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鬆開,又掛上笑臉,說:「沈局長晚上有沒有功夫?能不能賞臉,我想請您吃個飯。」

沈副局長哪兒敢吃他的請,忙委婉拒絕。

秦今朝跟在沙廠長身後,兩人沉默地走出豫東油田辦公樓,待等周圍沒有什麼人了,沙廠長才側身看向秦今朝,嘆了口氣:「難啊!」

秦今朝倒是絲毫也不氣餒,他提前從魏明智那裡得知了沈局長的做事風格,他本就是個謹小慎微,中規中矩的人,必定不會為了別的廠出頭幫著爭取什麼,他可不指望通過一次談話就能打動人家。

而這位副局長本身就是負責供銷方面的,不通過他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第一步還是要打動他才好。

「沒關係,反正咱們也做好了長期奮鬥的準備,一點一點磨吧。今天,我們把該說的都已經說到位了,就可以了。」秦今朝說。

聽到秦今朝的肯定,沙廠長緊繃著的心,竟然有了一絲喜悅。

他菸癮犯了,剛剛神經高度緊張,顧不上抽菸,這會兒就抓心撓肺的難受。剛摸出煙盒,叼上一根煙,再去摸口袋,竟然發現忘了帶火柴。

秦今朝便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火柴,劃著名了,給沙廠長點上。

沙廠長充滿讚賞地看了秦今朝一眼,抽上了煙,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將一根煙快速抽完,他微有遲疑的開口說:「要不咱們去趟石油工業部,讓上面給施施壓?」

「廠長,我建議還是稍稍等等,等咱們跟豫南油田談妥之後,再去趟化工部,請王司長出面,跟石油工業部協調。這些油老大們都是有脾氣的,自上而下的施壓,他們恐怕明著答應執行命令,但暗地裡拖一拖,受損失的還是海州廠。」

這道理沙廠長自然也是懂的,他點點頭,又摸出一根煙,說:「就聽你的吧。」

晚間,魏明智邀請秦今朝、沙廠長等人去家裡吃飯。沙廠長自然不能不識趣,便藉口說要休息,同郭亮、小羅一起留在招待所。

秦今朝提著從海州廠帶來的特產禮物,跟著魏明智一起去往家屬院區。

秦今朝笑說:「從海州帶過來的一些海產品,帶給伯父伯母嘗嘗。」

魏明智瞧著他兩手提得滿滿的,說:「客氣了」,心知這是秦今朝一貫的作風,懂禮貌,知禮節,為人大方,上學時可沒少吃他從家裡頭帶來的食物。大老遠的給自己帶特產過來,是相當的用心了。

秦今朝:「客氣什麼,這次多虧你了。不過,沈副局長大概會遷怒你,我怕伯父伯母跟著吃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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