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是吧。」秋冷沒敢太得意,怕又被罵,謙虛的點了點頭。
「唔。」牧若延總算沒板著臉了,「起碼不是腦子一熱就上的車,還想了應對的辦法,但僅此一次,下次萬一再遇到什麼事,天大的事也好,第一必須是保證自己的安全,明白嗎?」
「嗯嗯。」秋冷猛點頭,表情要多虔誠有多虔誠,「明白,現在可以報警了吧?」
「一會兒吧。」牧若延說,「先跟我走。」
秋冷不明所以的跟著牧若延出去,以為要被帶去哪,結果牧若延帶著她回了剛才的雅間,一進去秋冷就被驚呆了。
屋子裡站著六個服裝統一的黑衣人,小陳老師和孔叔被五花大綁,就綁在屋子裡那張雕花大紅桌的桌子腿上,一邊一個,另外兩隻桌子腿上居然也綁了人。
秋冷進去就認出來了,是傳銷基地里他們上課時候站在門兩邊看守的其中兩個人。
「這是……?」
「跟著你們的。」莫大少百無聊賴抱臂坐在茶桌前,「你們才進來就被我們的人注意到了,身後還跟著兩條尾巴,你這位小陳哥哥戒心很強啊。」
秋冷被調侃得臉熱,摸了摸鼻子,咳嗽掩飾了一下尷尬:「咳,你們的人?」
「阿延家保鏢,他自己的人。」莫臨說,「身上還有發信器,第一時間就被繳了,剛剛審完你們就過來了,雖然戒心重但還挺好審,一嚇唬什麼都說了。」
孔叔一臉死灰,小陳對莫臨怒目而視,看到秋冷進來更是盯著她目光能噴火,但他敢怒不敢言。
秋冷才知道小陳根本沒有完全相信他們,做了好幾手準備,估計還是帶著探探他們的心思,能成最好,多了幾個助力,不能成的話就當是試一試他們的忠心,大不了借不到錢,回去之後好好再給他們洗腦。
估計小陳都沒想到能踢到這麼硬的釘子,他根本就不是不想罵人,而是剛才他被審的時候被卸了兩次下巴,現在動動臉都疼,別說張口罵人了。
「有沒有對小深他們做過什麼?吃的東西是不是安全?」牧若延問。
「沒有,都是正常的,少爺。」其中一個黑衣人微微皓首說。
「嗯。」牧若延點點頭,「打電話報警了嗎?」
「打了。」莫臨過來懶洋洋的搭著他肩膀,「一會就到,其他的留給警察叔叔去審吧,小秋冷,你不錯啊,自己跑了不算還想把他們老窩給端了。」
介於牧若延在旁邊,秋冷沒敢得意,悄悄給莫臨比了個耶。
她非要小陳跟著一起出來的原因就是讓傳銷基地群龍無首,只要他不在,估計也沒人能聯繫上背後的大領導,只要小陳傳不回去消息,他們就不能及時挪窩。
秋冷這幾天也悄悄觀察過,其實好多人都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但有了一開始嘗試逃跑被控制住的例子,看到了企圖離開失敗的下場,大家都被嚇到了,只能選擇留在那裡,日復一日。
她以前也看過新聞,有的人被關起來好幾年,最後找到機會跑了,或者最後組織覺得你沒用了就把你趕出來,身上又沒錢,身份證手機都沒有,有的人就靠著乞討回了自己家,或者出來之後記得號碼,聯繫上自己的家人才被接回去。
這些都已經算是幸運的。
放任這些組織繼續去騙別人她做不到。
警察很快就上門了,秋冷禹盛和牧深也跟著去警察局做了筆錄,一直從下午折騰到晚上才算是結束。
禹盛都沒被重點教育,警察只說了幾句讓他以後提高反詐意識多看看新聞云云。
秋冷被點名批評了二十多分鐘,警察們都沒見識過這樣的騷操作,嘆為觀止的同時還感慨她運氣好,當然腦子也算不錯,但絕對不聰明,哪個聰明人把自己往傳銷窩子裡主動送人頭?
秋冷回去的路上腦海中都迴蕩著警察叔叔們的警告,言猶在耳,罵得她都快要鬱悶了,但又覺得自己確實沒有什麼立場委屈,於是整個人都顯得蔫答答的。
「我到了,這裡放我下去吧。」車開到一個路口,禹盛開口說。
他下了車,對駕駛座和副駕駛的牧若延又說了一次謝謝,走到後窗口想跟秋冷說點什麼,但一時間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秋冷把開了一半的窗子全部放下去,探了個頭出來:「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還沒想。」他說。
「別再被騙了啊。」秋冷說。
禹盛點了點頭,一米八的個子,在秋冷麵前低著頭,像個犯錯了的小孩子,張口想說話,秋冷探出來的腦袋被一隻手按了回去。
車窗升上來之前禹盛只來得及看到秋冷身後牧深看向自己的眼神,又冷又戾,帶著寒氣四溢的警告。
別再來找她。
然後窗子隔絕了他的視線,車子很快就開走了。
秋冷萬萬沒想到,回家之後牧若延對她和牧深的懲罰是:吃他做的晚飯。
秋冷看著桌上那一大碗黃不黃綠不綠的東西,發出垂死的掙扎:「這是什麼東西,起碼讓我知道它的原材料吧?」
「芙蓉蛋。」牧若延一人遞了一把勺子給他們,「我放了點芹菜汁調味。」
「為什麼芙蓉蛋要用芹菜汁調味?」這次牧深都不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