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泉坐過來,跟檀祁聊工作。她在一旁聽著,檀祁的公司正投資一個項目,需要法律顧問,正好他們在西雅圖遇上,聊得投機,順理成章得促成合作。
奚涓一口一口抿酒,心裡漫起層層煙霧。喝光幾杯,讓侍應生再倒一杯。
忽然聽檀祁笑著說,那天曾姨來家玩,讓我媽給你介紹對象......她手一抖,紅酒晃出來,灑在裙子上。
檀祁抽張紙,一面擦拭一面說,別喝了,手抖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酗酒成性。
她擋開他的手,說,越擦越髒,我自己去化妝間處理。
說完掃了眼修泉,欲說還休的眼神。她跟他青梅竹馬,一個眼神就知彼此想法,她篤定他讀得懂。
化妝間瀰漫著薰衣草的清香,鏡子邊緣鑲著一圈雞蛋大的燈泡。她沒化妝,燈光將臉龐的肌理紋路照得清清楚楚。膚色生來就蒼白,唇色也淺,幸而膚質細膩,光打上去,猶如潤澤的白釉。喝再多也不上臉,反而越喝越白。
桌上放著一整套香奈兒化妝品,檀雪下足功夫,無處不顯出精緻奢靡。她選了只口紅,細細描摹唇形。抹完後抿了抿唇,再沾一點在手指上,抹勻顴骨,暈出一點點血色。
他該來了吧。
門把手慢慢旋轉,她轉過身,雙手撐著化妝檯,端出久別重逢的憂傷表情。
修泉走進來,關上門,站在原地沒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背後的光將她身姿烘托得清清楚楚,她穿的白色長裙,光穿透衣服,他看見腰肢凹陷的輪廓。
情不自禁地喊了聲,涓涓。
她說,好久不見。
第4章 只是事在人為
回到家,她立刻踢掉高跟鞋,一邊往臥室走,一邊拉背後的拉鏈。裙子落了地,接著解文胸,像甩包袱般,甩掉衣服。
檀祁跟在身後,一面撿一面念,酒量不好偏要喝。
一進臥室,她已經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絲綢薄被勾勒出起伏的曲線,她像嬰兒那樣蜷縮著。
檀祁無奈笑道,「髒不髒,起來洗了再睡。」
她癱在枕上耍賴:「我醉了困了,不想動,你要嫌棄就去客房睡。」
他肯定是不依,既嫌她髒,也不會去客房睡。毛巾一裹,將她抱進衛生間,要麼自己洗,要麼他幫忙,那就一定不會客氣了。
奚涓笑著躲進洗浴間,關上磨砂玻璃門,打開蓮蓬頭。煙霧一起來,只能看見一抹曼妙的剪影。
她一邊洗一邊哼歌。
檀祁脫下襯衫丟進洗衣籃里,笑著問:「今兒怎麼這麼高興?」
「有嗎?」
「對我來說,你就是個玻璃罩子,五臟六腑一覽無餘。」
「什麼比喻,好噁心。」
她聽到解皮帶的聲音,怕他又在浴室里鬧,會讓她明早不能精神百倍地去赴約。立刻關了水,圍上浴巾,泥鰍一樣滑出他手心,逃出浴室。撲倒在床上,撩起薄被蓋住自己。
她只覺得檀祁低估了她。
現在有個秘密正安安穩穩躺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