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房間裡有監控。進門左上角也有一個,床旁的矮柜上也有,這個還能實時對話。它們都是因為她失明才裝的。
她僵著手,摸到矮柜上的監控,讓它對著床底。
「床底下、床底下有……」
監控那頭沉默一會,聲音才傳來:「黎黎,床底下只有一隻你的拖鞋。下午做噩夢了嗎?」
楚黎呆了呆,低低應了一聲。
霍修溫柔安撫:「別怕,我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很快回來。」
又呆坐了一會,她不願再伸手進床底,踉蹌著起身,赤足進衛生間解決了生理需求。
*
處在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
冰涼液體從指縫漏出,水流聲嘩嘩,是衛浴室里唯一的聲音。
楚黎站在洗手台前走神。
出院前,醫生說落水的經歷可能刺激她原本穩定的病情,現在看起來,好像是變嚴重了。
她心不在焉關掉水,正要轉身,一點寒氣從腳底躥到了發梢。
有人站在背後看她。
「咚咚……」
心跳聲敲得耳膜發痛,楚黎攥著洗手台沿,手指僵痛。如果她沒有失明,只要抬頭,就能看見鏡子裡的自己,以及身後的人。
對方動了,衣料摩挲發出細微響動,聲音越來越近。
她的肩頭忽然被握住,楚黎像受驚的貓,抓起手邊的東西反手就砸。
「啪!」漱口杯與牙刷滾到地上。
「……黎黎?」身後的人聲音愕然。
鏡中的人赤足站著,睡裙下身形纖瘦,烏黑長髮襯得臉愈發蒼白。她循聲轉動眼珠,漂亮眼眸沒有焦點,有些霧蒙蒙的。
楚黎轉身撞進他懷裡,用力摟住他的腰身,乾淨氣息包裹下來,安撫了狂跳的心。
霍修愣了一下,慢慢伸手擁住她,「別怕,是我回來了。」
腰背上的手臂箍到令人喘不上氣。
在聽見吸氣聲後,霍修才後知後覺放輕了力度。
「抱歉黎黎,我太擔心你了,弄疼了嗎?」
楚黎埋在他懷裡,悶不做聲搖頭。
腳下一空,霍修將她抱到了洗漱台上,修長溫熱的手握住腳踝,用打濕的毛巾擦拭。
他的動作溫柔耐心,但一點輕微戰慄順著肌膚往上躥。
楚黎忍不住縮了一下,握住的手紋絲不動。
他說:「乖,很快就好。」
等擦完腳又換上全新的拖鞋後,楚黎問:「剛剛砸到你沒有?」
霍修輕笑:「沒事。」
那就是砸到了。她垂下眼,心裡有點歉疚,「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說話,還以為家裡進人了。」
「我回來就看見你開著水,站在這發呆,叫了一聲你沒應。」
叫了嗎?楚黎茫然。
或許叫了吧,她那會確實在出神。
霍修抱起她往外走,「下午是怎麼了?」
楚黎摟緊他的脖頸,猶豫著說:「睡醒找鞋時候,床底好像有東西在看我。」
霍修腳步頓了頓,走出客臥,將楚黎放在客廳沙發上。
「別擔心,我讓人調監控看看。」
這一片的別墅配有管家團隊,霍修撥了個電話,那邊沒一會就給了答覆。
從昨天到今天,沒有任何陌生人員出入。
意料之中的答案。
楚黎呆坐著。下午的事無非兩種答案,一是靈異事件,二是她的病情加重了。
第二種答案的概率無限接近一百,霍修顯然也是這樣想的。
等楚黎回過神,他已經說了好一會了。
「……出院之前醫生說落水的經歷可能會誘發病情加重,黎黎,我明天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吧?」
心理醫生四個字讓她沒由來地抗拒。
「不去。」她聲音很低,「我不去。」
霍修也不勉強,用手指梳理她的長髮:「如果接下來一段時間繼續這樣,就一定要去,好嗎?」
楚黎沒吭聲,算是默認。
霍修為她打開電視,起身去做飯。
綜藝頻道嘻嘻哈哈,廚房不時傳出篤篤聲。綜藝放完一集,簡單的兩菜一湯也做好了。
楚黎拒絕了霍修的牽引,摸索著坐到餐桌前。
失明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她總要適應一下看不見的生活。
餐桌上,兩人時不時閒聊幾句,談起了本該在下周舉行的訂婚儀式。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一切都能順利進行。現在也只能等她眼睛恢復再辦了。
楚黎抿了一口湯,味道偏重,還有點腥。兩道菜倒是有點淡,炒萵筍切得薄厚不一。
「你的手怎麼樣了?」
霍修給她夾了兩塊魚肚肉,「好得差不多了。」
撒謊。
楚黎心不在焉吃掉他夾來的菜,下午兩次抱她都是只用左手,分明就是沒好。
墜海醒來之後,她就在醫院了,霍修忙前忙後照顧她,問起有沒有受傷,只輕描淡寫說受了點外傷。是出院之前她單獨問醫生,才知道他右手臂骨裂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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