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喻的恐慌籠罩在心頭。
那她,還算是人類嗎?
身後的車子側翻在地上,車頭完全凹陷下去,連安全氣囊都破了。
她咽了一口唾沫,強迫自己先不去想,手腳發軟挪到車的另一側。
女人被安全帶勒在駕駛位,雙眼緊閉,頭髮濡濕一片,蜿蜒的血順著額頭流淌在臉上,胸口在輕微起伏。
「太好了……」楚黎大口喘息,聲音喃喃。
她只是想擺脫楚家人,但不想真的殺人。
楚黎從主駕駛車窗探入小半個身體,艱難摸到了女人的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
手機的屏幕碎得像車窗玻璃,無論怎麼按開機鍵都沒反應。
「……」
水逆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她麻木地扔掉手機,踉踉蹌蹌尋找離開的方向。
樹木如傘蓋,遮蔽了月光,森林裡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楚黎艱難辨認地上車子滑行過的痕跡,跌跌撞撞跟著走。
疲憊加上飢餓令她走幾步就眩暈一會。
「呼呼……」楚黎扶著大樹喘氣。
細微的、枯枝落葉被碾壓的聲音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楚黎驚疑不定回頭,一團火光倒映在眼中。
女人掌心托著一團燃燒火焰,映照著慘白的臉色和蜿蜒血痕,如同陰曹地府爬出的女鬼。她另一隻手握著青銅鈴,唇角凝出冷笑:「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還有點狠勁在身上。」
「楚家好心,多次派人來救你,不識好歹的白眼狼,和你的母親一個德行!」
幽微鈴音在森林迴蕩。
尖利的劇痛在腦子裡炸開,鈴音如同利刃,在腦袋裡亂攪。楚黎瞬間被抽乾力氣,倚著樹幹滑到在地上。
她呼吸急促,生理性眼淚模糊了視線,勉強睜著眼,看女人一步步走來。
「救我……你們明明有別的目的……別把話說、說得這麼好聽……」
女人掐住楚黎的臉,目光厭惡道:「那又怎樣?你該慶幸自己還有用,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你!」
鈴音停止,楚黎渾身被冷汗浸濕,長發凌亂貼在臉上。
她閉了閉眼,忽然張口咬住女人的虎口。
這一口力度很重,幾乎是馬上見血,女人下意識鬆手,緊接著被楚黎用盡全力一推,奪走青銅鈴,反手往她頭上一敲,跌跌撞撞往前跑。
「咚」一聲悶響,敲得女人眼前發黑:「該死的!」
楚黎握住青銅鈴,拖著虛軟的腿竭盡全力往前跑,喉嚨像吞了一把玻璃渣,喘氣時火辣辣疼。
與楚家人打了幾次照面,她已經深知對方不是良善之輩。
這個神秘的家族與覡楚的氣質很像。
對生命態度涼薄,完全無視法律和道德,一點也不像現代社會的人。
無論他們有什麼目的,如果落到對方手裡,絕對沒有好下場。
楚黎不想做砧板上的魚,跌跌撞撞往前又跑了幾步,慘白月光照亮了前路。
前面是車子滾落下來的地方。
矮坡大約五六米,不算很陡,可對現在的楚黎來說比登天還難。
她咬緊牙關,扒著矮坡裸露的石頭借力,拼了命往上爬。
國道上可能會有車經過,只要爬上去,就有求援的希望。
快,再快一點……
心臟跳得又重又急,手指扒住新的石頭,指甲泛白,手臂脫力不受控制地顫抖。
忽然間,頭皮劇痛。
女人的身體素質異於常人,普通的傷害對她來說不起太大作用。她憤怒喘氣,拽著楚黎的頭髮摔倒地上,單膝壓住胸腹,手指像鐵鉗掐住纖白脖子。
楚黎後背劇痛,脖子幾乎要被掐斷。
女人語氣冰冷:「大儺只說把你活著帶回去,斷手斷腳也算活著。」
楚黎的手臂傳來劇痛,她逐漸喘不上氣,瞳孔因疼痛渙散。
「噗呲——」
手臂和喉嚨同時失去桎梏。
「咳、咳……!」楚黎咳得眼眶通紅,淚水打濕睫羽,模糊對上女人那雙失去焦距的眼睛。
碗口粗的觸肢從心口穿出,幾滴溫熱的血落在楚黎身上。
女人被觸肢粗暴拽走,變成一灘黏膩的血肉。
似人非人的青年半跪在楚黎面前,深色西服被血浸透,冷白面容上有幾道幽藍的狹長縫隙,如同半睜的眼眸。
「黎黎……」
修長的手緩緩撫摸她的臉龐,拭去睫毛上的淚。
楚黎注意到,他的手指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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