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淞霧:「在下重州郡太守,正四品,跪八品縣令不合規矩。」
「大人,此人謊話連篇,先是在衙署前胡言亂語,說他是重州太守,又拿不出憑證,還讓我代他通傳大人,後又無故擊鼓,按律應延仗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盧進質問道:「假冒太守,無故擊鼓,目無法紀,你有幾條命可以活?」
「盧大人,當真忘了寧淞霧?」寧淞霧撥開眼前散落的頭髮,用袖口擦了擦臉,盯著盧進問道。
「你?真是寧淞霧?」盧進走下案前,來到寧淞霧跟前,仔細盯著眼前人,是他沒錯。
去年秋闈放榜之時,盧進與寧淞霧見過一面,兩人名字都在那金榜尾部,他第九十九名,寧淞霧第一百名。
那日寧淞霧盯著金榜末尾的名字傻樂,嘴裡念叨著「真好,得償所願。」此後才從別人口中得知原來他就是大司馬的獨子寧淞霧。
同樣都是三甲末等,人家出身高門,封了四品官職,而自己寒門出身,僅安排了個八品芝麻官。
「哎喲,寧大人快請坐,下官真是有眼無珠,您這是何故啊?怎會淪落至此。」盧進趕緊攙扶著寧淞霧坐下,大司馬的兒子他可得罪不起。
「此事說來話長,本官奉命攜家眷歸京,途中遇匪與表妹走散了,煩請盧大人助我一臂之力。」寧淞霧示意盧進一邊說話,以兩人能聽殷的音量大致交代了一下前因後果。
盧進點頭哈腰:「那是自然,為寧大人排憂解難是下官職責之所在,寧大人一路舟車勞頓,先到內堂休息,換身乾淨衣裳。」
「一場誤會,大伙兒都散了吧。」衙役對著圍觀的百姓說道。
盧進呵斥道:「愣著幹嘛,趕緊去請最好的郎中過來,給寧大人醫治。」司馬大人的獨子可得好好伺候著,日後升遷還得儀仗他。
又吩咐一旁的衙役:「還有你,去備著殷淡的吃食過來。」
他拿著畫師根據寧淞霧描述所畫的畫像,吩咐底下人,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畫中人。
郎中查看了寧淞霧的傷勢,左上臂為皮外傷,刀口不深,按時服藥,避免碰到傷口不日便可結痂癒合,右手筋骨扭到了,好在沒有骨折,用藥膏推拿幾次即可好轉。
寧淞霧謝絕郎中上藥,堅持自己敷藥。
屋內,桌上擺放著草藥膏和繃帶,瞥了一眼一使勁就酸痛無比的右手,嘆了口氣,這傷得不同邊,上藥是門技術活。
她礙於身份特殊,無法讓別人幫忙,只見她硬著頭皮,咬牙切齒,右手艱難朝碗中挖了一坨藥膏,塗在左上臂的傷口處,綁繃帶時用牙配合右手,耗費了半個多時辰才處理好。
此時她早已滿頭大汗,嗅了嗅身上一股酸臭味,看著桌上疊放整齊的衣物發了愁,有些後悔回絕了盧進派來伺候的下人,如今事事要靠自己確實有點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