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怒?」宋懷安輕瞥了他一眼:「那也是景仁帝觸得眾怒,與本殿何干?」
謝鴻朗一愣,低垂下頭去,將剩餘還想要匯報之事盡數壓了回去。
「微臣知曉了。」
宋懷安隨意拿過一本摺子翻看起來,突然道:「東國最近可有什麼消息?」
「戰況焦灼,但多虧有我們的人,此番也算對墨國有所打擊。」
「哈哈哈,裴家軍果然驍勇,他們還需多少兵便派去,此番定要讓墨國知曉什麼才是大周正統。」
說到這個話題,謝鴻朗趕緊道:「殿下何不讓裴玉領兵前往,也能止了他對三公主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宋懷安輕嗤道:「他是條好狗,一條對皇室絕對忠心的狗,有他在一旁守著,本殿放心得很。」
此刻,一名穿著大膽的官女子①進了來,端著熱湯,行為放肆,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坐在正殿之上的太子。
宋懷安勾了勾唇,敞開了手臂,那官女子見狀
便小鳥依人般縮進了他的懷中。
宮衣本就輕薄,那官女子似還未系好肩帶,不過輕輕挨著,便已經香肩半露了出來。
謝鴻朗趕忙垂下了眸子,眼中划過一縷精光,他垂頭告辭,見宋懷安擺了擺手,立刻默默退了下去。
書房之中,一封封急報靜靜躺在書桌一角,被輕薄的兜衣系帶覆蓋了去。
上好的檀木因桌上兩人的激烈而微微晃動,本該肅穆的御書房裡,全是糜爛的氣息。
皇城內,似乎一切風平浪靜。
可平靜之下,風雨欲來。
公主府內,小荷正清點著明日要用的一應用具物品,算著銀子的時候,心都在痛。
實在太過奢侈了,宋寧寧不在乎,可她在乎呀。
於是,能省的地方,小荷便努力勒緊荷包,只要面子功夫能過關,誰在乎裡頭是啥。
她還滿腦子都是宮外的安排,可能是想得太多太入神了,腦子裡響起系統聲音時,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檢測到宿主考慮事項危險程度過高,建議宿主將重心放歸主線任務,保護世界之子,保護世界。】
「該你出現你不出現,你可閉嘴吧!」
小荷說罷,才猛地發現自己剛剛吼出了聲來,她趕緊捂上嘴巴,周圍的侍女僕從卻都不敢瞧過來,只認真繼續著手裡的活計。
小荷雖長的乖巧,但整治府里的手段卻很是凌厲,下人們不敢隨意造次。
但房頂之上,泛著月光的銀色面具下,一雙眼眸卻漸漸泛起深意。
月色溫柔,也灑在此刻靜謐的公主寢殿之上。
白日混亂的情緒此刻也漸漸歸於沉寂。
宋寧寧自收了淚後,整個人情緒依舊不佳。
什麼相信他,可他又能做什麼呢?
明明就是欺負了她,不要妄想說幾句話便可以得到她的寬恕。
她下令讓厲川跪著,可說完,又獨自躺回了榻上,背對著他,不再去看他。
等她再次醒來,卻看著他乖乖跪在塌邊,那炙熱眼神,不加掩飾,直直看著她。
「你想挨鞭子是不是?」
「阿寧想做什麼,做便是了。」他的聲音帶著些乾澀,語氣帶著乖順,可眼神實在同話語匹配不上。
宋寧寧猛地坐起了身,看著他這副樣子,聽著他說的話,內心之中竟詭異生了些酥麻之感。
她不想承認,但她並不排斥,甚至喜歡...
今日,就算他做了那般過分的事,兩人之間的阻隔只差一點便被逾越了過去,可她的身體沒有感到絲毫噁心,就像被他觸碰,甚至接納他,是一件已經被內心深處所認可的事情般...
她本以為會同她記憶中的那些畫面一樣,令人作嘔,令人覺得髒污,可同他在一起,卻從未有過,甚至有的時候,她會覺得,是自己將他給玷污了。
她別過頭去,腦子裡不同的聲音嘰喳起來,吵得她頭痛欲裂,就在她面露痛苦之色時,殿外倒是吵鬧了起來。
很快,聲音更近。
裴玉首當其衝進來告罪:「殿下,貴人們喝多了,屬下未能攔住...」
「三公主殿下...月色正好,莫要辜負良宵嘛。」
為首之人正是王勉,他是下午才進了府中的,上午的鬧劇他有所聽聞,知曉厲川成了宋寧寧腳邊的一條狗,尊嚴掃地,他可是開懷至極。
見厲川跪在宋寧寧的塌邊,王勉更是得意。
此時此刻,只覺宋寧寧眉目都親和了起來,往日恩怨他大度地拋在了腦後。
他端著酒壺,醉意盎然,笨手笨腳地倒了一杯,酒撒了一地,酒香味順著地衣蔓延,傳遞到了床榻之上宋寧寧的鼻尖。
宋寧寧睜開了陰冷的眼,看著他。
「這夜光杯乃稀世罕見之物,殿下賞臉,嘗嘗杯中這含著至歡的純釀罷。」
王勉搖搖晃晃,朝著宋寧寧走來,將杯子遞了過去,宋寧寧還未伸手,卻見王勉手中一空,竟是厲川不知何時站起了身,將他手中之物給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