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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珩很安靜地坐在長兄身側,緊緊抓著藤球。

衛栩看了看胞弟,朝陳谷主抱拳致謝:「我離開涼州這幾個月,阿珩一直待在萬春谷,有勞谷主費心照顧。」

「侯爺言重了,這些年若無侯爺鼎力支持,源源不斷採購草藥,重用我門下弟子為軍醫,萬春谷只怕要斷送在我這把老骨頭手中了。」陳谷主道,「可惜我和師弟醫術淺薄,無法為侯爺治好小公子。」

「我回報您和孫叔,理所應當。」衛栩道,「阿珩的病,我知道您二位已經盡力了,心中十分感激。」

他真心感謝陳谷主與孫大夫師兄弟二人。

慶曆十七年,衛栩十四歲,這年他在涼州馬場做苦力謀生,幸得孫大夫把脈探出隱月,幫忙開了副方子,教他稍稍壓制噬心之苦。

後來他想法子投了軍,不過五年時間,憑藉赫赫軍功封了鎮北侯。

第二次再見孫大夫,是在涼州官衙。

一個江湖游醫因女兒被富家公子侵犯未遂殘忍殺死,憤而在鬧市街頭殺死仇人,開腸剖肚,流了一地腸子,圍觀百姓眾多,影響惡劣。

偏巧富家公子與時任涼州刺史沾親帶故,其家族叫囂著要將江湖郎中梟首鬧市、千刀萬剮。

此案鬧得極大,衛栩自然插手過問,見到孫大夫第一眼,他便認出來了。

涼州刺史義憤填膺要郎中償命,衛栩冷笑,反問他,富家公子的命是命,郎中女兒的命便不是命了?以牙還牙,血債血償,何罪之有?

刺史語塞,支支吾吾要尋藉口,衛栩毫不留情駁回,替他斷了案,而後又順瓜摸藤告發他貪污草菅人命,自己一併兼任了刺史之職。

彼時孫大夫在獄中受盡酷刑,已無求生之志,衛栩命軍醫將他救回。

見他第一面時,衛栩並未坦白身份,只問他家住何處,自己已命人收斂好了他女兒的屍骨,可送回故鄉安葬。

聽到女兒兩字,孫大夫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衛栩多方打聽才知他是萬春谷的郎中,派郭恆千里迢迢護送他和女兒的靈柩返鄉,交給了陳谷主。

大約過去小半年,孫大夫尋到軍所,自稱是萬春谷的郎中,有事求見鎮北侯。

聽到萬春谷的名號,衛栩猜到此人身份,匆忙抽空接見,孫大夫一見面便對他磕頭謝恩,說願意肝腦塗地報答他的恩德。

此後四年,孫大夫以軍醫身份留在侯府,並請師兄陳谷主一同為他看診,共謀解毒之法。

而胞弟衛珩的失語症,他們也想了各種法子醫治,始終不見起色。

從久遠到快要褪色的記憶里收回心神時,已是慶曆二十七年深冬。

憶起舊事,衛栩容色淡漠,直到衛珩牽了牽他的衣袖。

小郎君打了個哈欠,告訴長兄自己困了。

陳谷主和善開口:「侯爺近來趕路辛苦了,不如早些回房歇息吧。待藥引煉成,我和師弟必定傾盡全力助您。」

藥引兩字落在耳中,衛栩想起一事,又到了徐妙宜該服藥的時辰。

衛栩帶衛珩起身辭行,顧視妙仁堂,這才發覺似乎少了一人。

「谷主,陳姑娘去哪裡了?」

陳谷主發現女兒不見蹤影,摸了摸後腦勺,「阿茵這丫頭性子野,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麼晚了也不見回來,是該找找。」

衛栩無意過問他的家事,抱拳行禮,兀自離去。

**

泉水溫熱怡人,徐妙宜卻不敢多泡,估算著到了該服藥的時辰,自覺起身穿衣。

剛從池中站起,牆外樹影微晃,一枚枯果子打過來。

這時節,哪來的果子?

徐妙宜應聲抬頭,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樹上竟然站著個男兒裝扮的小郎君。

她匆忙撿起衣裳裹住身子,慌亂之下把衣帶系了個死結。

「你就是五哥從外頭帶回來的女人?」

小郎君脆生生開口,嗓音悅耳空靈,一聽便是女子。

原來是小娘子假扮的,徐妙宜總算舒了口氣,「請問您是?」

「你管我是誰,總之我討厭你。」小娘子氣憤說著,往溫泉池中投下一物。

那物入水飛快遊動,是條滑溜溜的蛇。

徐妙宜年幼時曾被蛇咬過,平素再膽大心細,這時也被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往岸上爬,然而池壁濕滑,一不留神又墜入池中。

眼看那條水蛇就要纏上手臂,徐妙宜急到險些尖叫出聲。

幸而衛栩及時趕到,揮刀挑出水蛇,斬於岸邊,蛇身扭動兩下,徹底沒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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