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疏忽了,叫她失望,才會叫她離開了他。
那個男子趁著,他不在他身邊,誘惑於她,錯的不是她,而是無恥下流的男子。
她身側之人,可真是礙眼啊!
一雙眼充滿了戾氣,早就沒了當初溫和的模樣,李明澈推開房門,見裡面暗得很,他點燃了燭光。
見裴珉蹲坐在腳踏上,完全沒有平日禮儀規矩模樣,身上氣息陰冷又凶煞,手裡面是那個舊的很且繡工極差的荷包。
這般的繡品,世家郎君早早就丟了,怎會舍了臉皮戴在身邊,裴珉卻時常戴著,也不怕旁人嘲笑之言。
這是姜秋姝很早以前繡的,李明澈瞧見過裴珉收下,可從未見他戴過還當是嫌棄丑給扔了,人在未曾見他戴過,如今人不在,卻天天別在腰上睹物思人。
李明澈嘆了口氣,這又是何必呢!
宋縣令要娶妻的事,他也曾聽說了,既然已經和離,姜娘子便是另覓新歡也是常事!
「你說如何叫一人對你死心塌地?」裴珉問道。
李明澈走了過去,「你總不能將人鎖在身邊吧?姜娘子與你已經和離了,與宋縣令也算般配。如今見她好好活著,裴珉你該放下了,洛陽好女子多的是。」
李明澈想要裴珉放下,他如今這模樣,哪裡還是以往那個洛陽城,人人稱羨的裴太傅。
鎖起來!這倒是個極好的辦法。
叫她只能看著他,只能對他說甜言蜜語,不和那些居心叵測之人並肩行走!
她要嫁人,他同意了嗎?
裴珉眼神狠厲,那人配不上她!都怪她身側的男子勾引了她。
裴珉對宋執書沒有半點兒的印象,若他能憶起,當初那個被王家九郎所欺辱的學子,便是宋執書,也不曉得是否會後悔當初的袖手旁觀。
若是當初是他出手,幫了那寒門學子,姜秋姝便不會再幫宋執書,兩人間的姻緣也不會因此展開。
裴珉日後憶起此事來,更是厭惡起世家與寒門之間的天塹。
「那就鎖起來。」裴珉沉聲道,幾乎呢喃的聲音,叫身側隱約聽到此言的李明澈嚇了跳。
他是看見過他瘋的模樣,只怕莫要出了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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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姜秋姝便去了縣令府,宋太夫人極少如今日這般的紅光滿面,她靠坐起來,讓老嬤嬤將她的嫁妝全部拿了出來,一件兒一件兒的黛在姜秋姝的身上。
每樣都是好看的,宋太夫人皆是誇讚的,最後將盒子全給了她。
姜秋姝沒有推辭,她不想叫自己影響了宋太夫人的心情。
等日後還給宋執書便是了。
「婚事安排在十日後,會不會太趕了些。」宋太夫人問道。
「不會,」姜秋姝搖頭,將眼底黯然遮了起來,「找了先生算,十日後便是最好的日子,可保我與宋郎百年好合。」
姜秋姝羞怯的低頭,宋太夫人摸了摸她的髮絲,高興地合不攏嘴。
兩人說了會兒話,宋太夫人睡意上來了,姜秋姝便勸她休息,正巧管事要與她商討婚儀之事。
兩方父母皆亡,唯一能長輩卻又是如今的病態,這場婚事,也只有姜秋姝親自來操辦了。
婚儀趕得急,姜秋姝一整日都待在縣令府,宋執書善後徐家的事兒,也忙得很,唯有午時可喘口氣,還與她一道商議婚儀。
兩個即將成婚的男女,不似尋常人羞羞答答狀,認真的探討著禮儀流程。
姜秋姝成過一次婚,到底是比宋執書熟悉了些,兩人商議便順暢了些。
在縣令府用過晚膳,宋執書想要送她,結果又被縣衙的人叫走了。
江都的夜漆黑,只一些屋檐下掛了燈籠,不過不足以照亮路,姜秋姝提著燈籠,這條路,她走了許多回,並不害怕。
冬剛去,春將來,寒風依舊冷冽,髮帶吹起,飄揚在空中,姜秋姝攏了攏披風,燈籠里的蠟燭被吹滅。
身前忽然籠罩著個黑影,她張嘴將要叫,可下一刻唇被捂上,屋檐下的燈籠也被吹滅,眼前一片漆黑。
她伸手四處亂抓,指甲劃破血肉,那人身形停滯,可依舊未出聲。
姜秋姝儘量保持著鎮定,可當她被困在懷中,雙手被他抓牢,桎梏在胸前,燈籠掉落。
那人身形高大,應當是個男子模樣,耳側忽然被碰了下,帶著濕潤的溫熱,等熱氣往耳朵里灌,她才曉得是被人咬了。
下一刻,耳垂被來人給含弄在嘴裡,他空出一隻手來,捻這另一隻耳垂。
姜秋姝面紅耳赤,身體的力氣在漸漸脫離,他的身形略微有些熟悉,可手段卻是極為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