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痕打破了暖玉的完美無瑕,純淨被玷污,破碎感與毀壞感交織,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惋惜。
鍾楚身為半個藝術家,對美的追求幾乎是與生俱來刻進骨子裡的。見此情形,想也未想,直起身子,來到安雁清身旁。
家居鞋柔軟輕便,在木地板上的動靜輕到微不可查。安雁清拿好東西回身,差點直接撞進她懷裡。
「鍾楚?」
她剛發出一個疑問的字音,下一刻,有隻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挾著淡淡的溫熱,輕巧撩開她的後擺,按在她後腰上酸痛難耐的地方。
溫熱是很舒適的溫熱,如一捧溫度恰到好處的暖水。與後背上的傷勢接觸,痛意得到短暫緩解,很快又變本加厲。痛意混著難以言喻的酸癢,報復般更深更重地翻騰上來。
安雁清的身體本就對接觸敏感,兩者相接,她控制不住輕顫了下,「……鍾楚,你在做什麼?」
她身後就是衣櫃,前方則被鍾楚堵著,夾在中間動彈不得。
怔愣之後,她勉強側了下身體,狹小的空間能留給她的活動餘地實在不多。反抗無效,鍾楚的手順順利利按在她先前看到的那片紅痕上。
嬌貴的大小姐到底是鍾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孩子,沉下臉時,逼人的氣勢與鍾老爺子足足像了七成。
她直直望著安雁清的眼睛,眸子微眯,聲音很低,帶著風雨欲來般的壓抑而克制。完全不復先前嗔怒之間,總帶著幾分撒嬌尾調的嬌軟。
她緩緩問:「安雁清,你後背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第16章
「你能不能,好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這是安雁清再熟悉不過的,鍾楚式的關心。
傲嬌的鐘大小姐,就連自己的在意都表露得異常勉強。
將自己的擔憂包裹上一層稍顯強勢的外殼,似乎以為這樣,就不會暴露自己掩藏在惡劣語氣下的彆扭的關心。
安雁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只能怔怔抬眼,眸子裡盛著的,全都是近在咫尺的鐘楚的倒影。
鍾楚一手扶著她後腰,指腹描繪其上凹凸不平的痕跡。另一隻手搭在安雁清和柜子的空隙之間,防止她離開。
她的身體前傾,慢慢壓下來。熟悉的玫瑰發露香氣侵占安雁清的全部感官。溫熱吐息伴著香氣,張揚紅唇的開合,連同後腰上摩挲的手指,一同引起她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她的沉默使鍾楚莫名煩躁,忍不住「嘖」了一聲,撐在她身側的手臂鬆開,轉而捏住安雁清的下巴,強行讓她直視自己的臉,「安雁清,裝什麼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