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一下賀玉那張臉面目全非的樣子,鍾楚一個激靈,猛然清醒過來。
她趕忙拉住安雁清的手臂,「我爸媽這兩個大忙人晚上才能回家,今日情況特殊,爺爺肯定要留飯的。實在沒時間,我們改日再約。」
她是在對電話那頭的人說話,安雁清的視線垂落下來,在自己小臂上搭著的芊纖玉指微不可查頓了下,沒再開口了。
電話那頭,賀玉壓抑的火氣也被安雁清冷淡下蘊著的輕蔑態度挑了起來。但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鍾楚三言兩語岔開話題。
她們這圈子裡的二代們,誰不知道鍾老爺子的厲害,對他既敬且畏,更清楚他對鍾楚的在意和約束。
鍾老爺子這尊大佛一端出來,幾人偃旗息鼓,不得不作出妥協。
鍾楚好不容易暫時敷衍過去,掛斷電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搭在安雁清的手臂上。
她微微垂眸,沒有看她。眉頭緊蹙,笑也沒了。這幅模樣與少時生悶氣,不想搭理她的小安雁清的表情完全重合。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安雁清好像還是從前她認識的那個安雁清。
鍾楚忍不住按了按酸痛的眉心,熟悉的模樣和少時的記憶糾纏在一起,心口鬱氣消失,一顆心軟成了一灘水。
她抱著安雁清的手臂晃了晃,聲音軟如蜜糖,撒嬌的尾音挾著鉤子,勾動安雁清的心弦:「別生氣了,姐姐。我根本沒有那樣的想法,你才是我老婆嘛~」
太嬌了。
怎麼能這麼嬌呢?
還是說,鍾楚對誰,都能像在她面前這樣撒嬌?
安雁清心中揣測萬千,情緒的反應卻很誠實。眉心的紋路不自覺鬆開,紅唇微抿。
鍾楚見她的神情鬆動下來,趁熱打鐵道:「姐姐,我不出去住了好不好?」
她的歲數比安雁清小一歲,但大小姐慣來強勢,從來不肯因為這一年的差距低頭。
只有在每次安雁清生氣的時候,才會拿出「姐姐」這個殺手鐧來,當作面對安雁清怒火的突破口。
安雁清明知她不是真心悔改,偏高高在上慣來強勢的千金大小姐,突然化身柔情蜜意的甜心小可愛。反差過於強烈,以至於她每次都受不住這種攻勢。
安雁清指節微蜷,為了遮掩,下意識環住雙臂,眉眼仍舊冷淡,「你是個自由的個體,你想去哪兒住,我還能拴住你不成?」
鍾楚對她何其了解,自然看出她的動搖。唇角悄無聲息下壓,暗道這傢伙還是這麼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心動,卻非要這麼嘴硬。
這會兒她也反應過來,安雁清先前到底為什麼生氣了。鍾楚雖然不懂她對自己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但會換位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