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抬手撩了下髮絲,在心底咒罵一聲,猶豫兩秒,把剛才的消息撤回,又說:「先不著急,等我和她商量商量。」
這到底是安雁清的家,她想要添置什麼東西,僅僅一張床也就罷了,還是在跟安雁清賭氣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懶得過問她的意見。
要是添置更多更雜的東西,總歸還是得問問安雁清的意見和喜好,不能僅憑她一人的想法來做出主張。
畢竟,這不是她的地方,這裡住的也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鍾楚心情更複雜了,倏然又想起自己隨手扔給安雁清的小紅本,和自己偶爾會被安雁清的好容貌震撼到,會從她身上發現一點與從前不同的特質。
明明只有兩天時間,無數改變在私底下悄無聲息出現。
暗流涌動,從兩人的相處表面幾乎看不出端倪。但又好像從很多地方,都體現出與從前的不同。
明明……只是領個證而已。
鍾楚按滅手機,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眉心,懶得再繼續深想下去。
司機很快送到地方,安雁清沒忘記叮囑他注意安全,順便拒絕了他明日要來接送兩人的請求。
她的車白日裡經紀人找人給她送來,她自己有駕照,私人出行完全夠用。
等外人一離開,兩人之間的氣氛好像又突然沉寂下來。
鍾楚一直在迴避與安雁清對視,心底那些複雜的事情如纏繞在一起的絲線,越扯越亂,還全都是因面前人而生。
她的小性子一起,連安雁清的問題都不想回答,更別說與她主動說話。
好在安雁清似乎看出她的情緒不好,沒有在這個時候自找沒趣,只是平靜在前面給她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距離不遠不近。偶爾遇到未清掃乾淨的樹枝路障或台階,安雁清也會順勢減緩步伐,溫和提醒一聲。
有她帶路,鍾楚一路走得倒還算順暢。
穿過鍾楚略有幾分眼熟的環境,回到冷清的家裡。
她環顧一圈周圍空空蕩蕩的環境,見安雁清如魚得水,似乎沒覺得有何不妥,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是不是該添置些家具?這裡真的完全沒有一個家的樣子。」
安雁清的行李箱被她搬進次臥中,屋裡除了昨日鍾楚讓小助理送來的一些日用品外,客廳的桌上只擺放了一盒抽紙。
除此之外,沒有房子名正言順的主人留下的任何痕跡。
這種情形,令鍾楚在難以形容的彆扭中,陡然產生一種,自己正在一步步侵蝕安雁清私人領域的怪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