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不要了,安雁清,停下。」她艱難吞咽,想推開安雁清,想告訴她已經夠了。
她的聲音發抖,含著輕微的哭腔,低低的啜泣被吞咽進喉嚨,輕的像是喘/息。
她在安雁清的吻中戰慄,隱忍輕哼,無力感受著她帶來的攻擊性和令人顫抖的危險。
安雁清自始至終沒有閉眼,熾熱的唇划過她熠熠生輝的眸子,精緻漂亮的五官,頰邊晶瑩的淚珠帶起一串濕痕,在落至下顎時被她吞入口中。
夠了。
理智稍稍回籠。她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可她捨不得鬆口,仍有一下沒一下咬著鍾楚的唇。她的指尖漫不經心按著鍾楚的唇角,她的唇被蹂/躪至殷紅,唇瓣濡濕灼燙。
臉頰上留下的濕潤的淚痕尚未被風乾,淚珠顫顫巍巍掛在睫毛上,看著異常可憐。
慣來高高在上的鐘大小姐這會兒像被欺負狠了,眸子圓睜,脆弱無助望著她。就連喉間發出的小聲的低泣,都像承受不住的嗚/咽。
欲到極致,又委屈到極致。
她呆呆看了安雁清半晌,更多眼淚涌了出來。咸澀的淚水順著兩人交纏的唇,被安雁清咽進去大半。
但鍾楚的眼睛像開了閘的水龍頭,沒有盡頭。
她抽抽噎噎哭著:「不是這樣。」
她的聲音很軟,尾音勾著哭腔。明明是拒絕,反倒更像撩撥。
拒絕哪兒是這樣拒絕的呢?
安雁清在心中無聲嘆息,貪戀歸貪戀,自制力卻在鍾楚灼熱的眼淚下重歸腦海,不得不鬆了口。
她剛一鬆手,鍾楚的身子軟了下去,在她的攙扶下慢慢跪坐到床上。
安雁清微微垂首,扯了幾張紙巾。她的眸子隱在黑暗中,將其中波濤洶湧的欲望,一併壓制在深不見底的黑潭內。
短暫的親密接觸,並不能緩慢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反而將一直以來修築的大壩捅破了個小口子。
眼看著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浩蕩的情緒終將決堤。
她閉眸平復呼吸,耳旁是鍾楚委屈的嗚咽。一聲聲都如貓爪似的,輕輕撓在她的心上,既疼且癢。
空調的冷風拂過發燙的大腦,喚醒了她的神智,安雁清的視線落在手中晃眼的白色紙巾上,引以為傲的理智到底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