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聽出她的倦怠,聲音跟著軟和下來,「咱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她的心疼無法更進一步真切展露出來,只能強行壓在心底。
身為大老闆,鍾楚自然不能在下屬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她出現在公司,就代表著公司的最高決策者。她代表的不光是自己,還有背後的鐘家。
她得戴著堅硬的鎧甲和面具,不能行差踏錯,必須要展現出自己運籌帷幄的從容鎮定,給足員工們安全感。
可在安雁清面前,她卻能安安心心卸下一切負擔。
謝弘濟交給她的事情,加上她為專心去忙安雁清的設計,得將未來幾日的事情,全部壓縮到最短的時間內解決。
任務量突然加劇,她這一整天忙下來,頗有幾分手忙腳亂的感覺。
關鍵是......安雁清不在身邊。
鍾楚推開桌面的文件,將手機拿到跟前。
她已經習慣了安雁清的存在,哪怕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安靜坐著。有這麼個人在她面前,看到她沉靜的側臉,鍾楚就覺得自己有了精神支柱。
現在精神支柱沒了,工作越來越多,她又缺了那個和她默契十足,給她出謀劃策、拿主意的人。
這一天過得兵荒馬亂,也更讓她認識到安雁清的存在,對於她的重要性,以及......
鍾楚在冰涼的辦公桌上趴下來,將臉埋進手臂,悶悶道:「安雁清,我好想你啊。」
倘若她現在出現在她面前,鍾楚甚至想抱住她。像只沒有犯錯卻挨罵的小貓咪,委委屈屈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裡。
安雁清說:「我馬上就到。」
她原本是想問鍾楚,鍾家有沒有給她安排司機。現在,卻覺得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問出口了。
這會兒不是晚高峰,路上並不擁堵。她一路疾馳,等趕到公司,可能還沒到鍾楚慣常下班的時間點。
鍾楚的話一說出口,得到她毫不遲疑的回答,埋在手臂內的臉蹭了蹭自己的衣服,臉頰滾燙的熱意連自己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她心裡既感動又羞愧:「你還是個病人呢,我剛說完讓你好好休息,轉頭又這樣口是心非......」
「而且,就算我自己回去,我到家後,我們也就又見到面了。」
安雁清輕輕一笑:「鍾楚,你和蘇姐明明都知道的,我的身體沒有大礙。不要......」
她頓了下,聲音溫柔又無奈:「不要把我看成易碎的瓷娃娃啊。」
鍾楚被她逗笑了:「行,我記住了。安雁清,你是頭兇猛健壯的狼崽子。「
安雁清皺了下眉,語調平平的給出評價:「真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