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尺在她掌中用力握著,質地柔軟的材料甚至快被她捏變了形。對於這種需要精密刻度的工具來說,她已經算是毀了這件東西。
可有個東西在手裡緊緊攥著,在冥冥之中,給予了鍾楚一絲微弱的勇氣。
安雁清沉默注視著她,她能感受到她視線冷沉沉的,意味不明,雖然沒有明顯的怒意,但絕對稱不上善意。
這眼神如針般紮下來,清清楚楚提醒著鍾楚,她剛剛,以一種別樣的方式,羞辱、玩弄了安雁清,而她甚至不能為自己做出辯解。
因為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剛才那一瞬間,腦子裡到底竄出了什麼想法。
她捏著軟尺,用力擠出一個笑來:「安雁清,剛剛只是個小小的意外,我們還繼續嗎?「
安雁清閉了閉眼,再一次沉沉吐出一口氣。
那緊繃的手臂、拳頭,在鍾楚眼中慢慢鬆開。她跟著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好的,那我們重新開始。」
「那我去換個工具!」鍾楚心口吊著那塊巨石猛然落地。她連聲應了,近乎落荒而逃般回到自己的臥室。
而她身後,安雁清一動不動站著。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才慢慢抬手,輕輕碰了下自己滾燙的臉頰。
鍾楚努力整理自己的工具,試圖靠著這種機械式的工作,讓自己滾燙到快要燒熟的大腦稍稍降溫。
她將裡面的東西理了一遍又一遍,時間滴答滴答旋轉,眼看著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還是無法為自己找回一些冷靜。
她煩躁地按滅屏幕,看到屏幕中模模糊糊映出自己的面容,忍不住指著屏幕中的人質問道:「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啊?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抱著任何褻/瀆安雁清的想法,之前不可理喻的動作,純粹只是腦子一抽順手而為的舉動。
但那可是安雁清啊,她強勢的時候,是狼崽子一樣強大危險的猛獸。
在她生病的時候,又是脆弱到恨不得鍾楚把她捧在掌心裡的陶瓷娃娃。
她怎麼敢、怎麼敢對安雁清做出這樣冒犯的舉動!
鍾楚對著屏幕里的自己一疊聲碎碎念:「你到底怎麼想的怎麼想的怎麼想的?」
她沒念到自己得到答案,反而越念覺得自己腦袋發熱,之前快要沸騰的腦漿,再一次有滾燙起來的趨勢。
她明明是在拷問自己,誰知浮現到腦海里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越是不想來什麼,就越是能想起什麼。
那柔軟細膩的觸感,比最溫潤昂貴的玉石摸起來的質感更好。就算隔了兩層布料,指腹在上面滑動時,仍能清晰體會到這種感受。
溫熱的部位彈性極佳,像天邊的雲團,像柔軟的布丁,像甜蜜的軟糖.....
鍾楚一個激靈,待回過神來,忍不住捂住自己滾燙的臉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