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將視頻里的主角們做的事情,折射到兩人身上。想將那大熒幕上璀璨耀眼的人拉下來。會幻想這個,讓旁人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人,沉淪進慾海中的姿態。
她對安雁清存在欲/念,包括她在安雁清虛弱時,偶爾會誕生的那些罪惡的念頭......欺負,怎麼欺負?
曾經鍾楚想不通,如今卻突然明白過來。
從前她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即使偶爾有過罪惡的念頭,也只是流於表面,從未深想下去。她與真相之間隔著重重迷霧,自己同樣無知無覺。
此刻安雁清輕描淡寫幾句話,輕易將她從迷霧裡撈出來,讓她看到了那些一直被她的潛意識遮蔽的「真相」。
鍾楚想清楚這些,整個人如遭雷劈。
見鬼!她一個從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沒和心上人拉過小手親過小嘴的人,怎麼突然會對一個人的身體這麼感興趣?
誠然,她是喜歡故意逗弄安雁清,喜歡拿著「性冷淡」和「敏感」說事兒,可那樣一來,戲弄的是安雁清。
是出於這麼多年,她很少在安雁清面前占得上風,突然發現她的弱點,才會抓住這點不放,洋洋得意。
她可不想反過來被安雁清知道,她被她的魅力折服,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為她的風情萬種神魂顛倒。
但凡稍微想一下這樣的場面,鍾楚就感覺臉頰火辣辣燒著,自己的里子面子和尊嚴,在安雁清面前碎了一地。
安雁清漫不經心環住雙臂,輕輕挑眉:「鍾楚,欺騙我可以,不要自欺欺人啊。」
嗓音溫柔到極致,話中鋒利的詞句卻像一柄尖刀,驟然割破鍾楚試圖蒙蔽自己的那層窗戶紙。
她能看到鍾楚的躲避,卻沒有主動前傾,接近她,將這個已經落入自己掌中的獵物重新撈回來,再度納入自己的掌控範圍內。
她凝視著鍾楚,瞳孔深處清晰映出鍾楚小小的倒影。有那麼一刻,令鍾楚覺得,那裡仿佛是個安全封閉的囚籠,她被困在其中,再也逃脫不得。
鍾楚在她微妙的眼神下如坐針氈,她自然也是聰明的,正如現在,她沒有順著安雁清的話接下去,掉進她的邏輯陷阱中。
她換了個話題,試圖以另一種方式,暫時搶回話語主動權:「你剛剛還說,相信我不是故意的,這會兒又這樣問我,你果然根本就不相信我。」
一邊說著,她使勁揉了下眼睛,眼眶和眼尾瞬間紅了。
她淚眼盈盈注視著她,大聲控訴道,「安雁清,你告訴我,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裡?」
就連沉穩如安雁清,也被她這倒打一耙的提問短暫震懾住。
她沉默了兩秒,緩緩道:「鍾楚,我說相信,是我相信你有職業操守,相信你剛才的舉動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