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面色凝重,正要開口,被安雁清用眼神制止住。高大的男人閉上嘴巴,重新垂首。
兩人的眼神交流只有一瞬,鍾楚的注意力沒在他們身上,自然沒有看到。
她又往那個方向看了片刻,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了,你的經紀人,和你的助理嘉嘉呢?」
「過兩天你拍攝封面的時候,還需要周啟東與雜誌方進行接洽呢。這事兒一直都是他做的,公司再安排別的人去,同樣需要他進行工作交接。」
「這倆傢伙,總不至於在劇組安心休息,心安理得拋下手中工作,放他們的藝人獨自一人回來吧?」
安雁清聲音輕柔:「沒有,我趕完今天的拍攝進度,沒回酒店,直接從片場出發,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回來。他們不能像我這麼任性,還是得先回酒店,幫我做些善後工作。」
「反正樣衣試完,仍需要一定時間準備。他們這段時間跟著我累得不輕,我就讓他們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趕回來。」
鍾楚側首看她一眼,神色複雜,輕輕道:「安雁清,最需要休息的人,明明是你才對。」
隔著口罩,她只能看到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眸子裡盛著她的倒影,「可我想早點回來見你。」
鍾楚握緊她的手腕,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安雁清的身形明顯更加單薄。她眼下帶著微不可查的青色,輕微倦意怎麼都遮掩不住。
手下的手腕纖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折斷。安雁清強大的武力值,與她看似溫和無害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
她知道這具身體內,蘊藏著多強大的爆發力,同時又不由自主想起,她暈倒那天,躺在沙發上,醒來後的第一時間急切尋找她身影的視線。
眷戀不舍的目光沉沉壓在鍾楚身上,明亮的燈光下,安雁清的睫毛濕漉漉的,眸子浮出一層淺淡的淚光。
她仰頭望著她時,睫毛仿佛承受不住淚珠的重量,淚水在重力的作用下從眼尾墜落。
濕潤的水痕划過她的眼角,蒼白的面頰,枯萎的花瓣般失了血色的唇。她小心翼翼握著她的手臂,滿懷依賴。失了所有鋒芒,折斷傷人的尖刺,只剩乖巧溫馴。
鍾楚的聲音像是喃喃自語:「安雁清,你什麼時候才能照顧好自己,對自己好點?」
她生氣且無奈,面對這個不聽話的病人,絲毫不懂得愛惜自己身體的傢伙,只能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永遠好下去。」
安雁清想說什麼,張了張口,最後又笑起來:「不用擔心,我有好好吃飯,按時休息,有守好答應你的承諾。」
鍾楚瞥她一眼,「等周啟東他們回來,我可要好好盤問盤問。就算你們提前對好了口供,我也可以找......」
她原想說找賀玉,話一出口,自知失言,忙拐了個彎:「以你大老闆的身份,找劇組了解了解情況。」
安雁清似乎沒有覺察她那一瞬的停頓,輕輕摸了下她的腦袋:「儘管去,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心虛。」
上了車後,安雁清就在鍾楚的要求下,乖乖補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