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雁清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依然是淡然自若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
「賀玉,你剛才說,你調查過池歡,所以你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你通過池歡,進而知道金書意是她的女朋友,這個邏輯沒有問題。」
「可金書意只是一個小人物,毫不起眼,與池歡的案子也毫無關聯。你為什麼會注意到,這麼一個看似完全置身事外的小人物?」
賀玉低垂著腦袋,雙手緊緊握著,一言不發。
安雁清冷然拋出一顆炸/彈:「因為她曾在你面前出現過。」
她說到這兒,賀玉焦急睜大眼睛,身體猛地前仰,正欲急切反駁。
安雁清唇角上揚,聲音突然多了一絲笑意,在她開口之前,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賀玉,你不用著急反駁,你猜,是誰把金書意送到你面前的?」
相較而言,東華那一幫人中,最了解安雁清的,除了鍾楚,就是賀玉了。
賀玉的所有表情僵在臉上,半晌,她狠狠咬了下唇瓣,憤恨道:「安雁清,你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是不是?你就等著我往你的圈套里跳呢!」
安雁清雙手交疊,淡聲道:「恨我的人不少,但對我深惡痛絕、恨之入骨,恨我恨到罔顧法律法規,想要我性命的人,也就這麼寥寥幾個。」
若說先前賀玉心中惶恐居多,到這會兒,已經完全被安雁清勾起,自己一直積壓在心底的恨意。
她冷笑一聲,蒼白的臉上突然湧上一抹血色。這抹嫣紅不但沒有讓她恢復正常,反而使她的神情顯得更加奇怪。
「安雁清,誰讓你張狂自大,樹敵無數。那麼多人討厭你,難道你就從來不會反省一下自己嗎?」
安雁清語氣平靜:「我沒有主動傷害過任何人,她們討厭我,是她們自己的問題。」
賀玉思緒一滯,仔細想想,確實如此。安雁清在東華時,雖然性格驕傲張狂,難以接近,但她一直在專注自身,專注學業。
她沒有蓄意惹過麻煩,不拉幫結派,也沒有欺壓過任何人。她好好上學上課,全都是麻煩接踵而至,主動尋上她。
「池歡是第一個麻煩,我忍了她幾年之久,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果然,聽說我和老爺子關係越來越近,老爺子有意讓我和鍾楚結婚的消息,幕後之人就再也忍不住,讓池歡對我下手。」
賀玉先前那股怒氣剛升出來,就在安雁清的三言兩語下泄勁兒了。
她張了張嘴,頹然重複:「池歡的事情,與我無關。」
安雁清接著道:「池歡失手,我和鍾楚領證之後,鍾家人一直派人明里暗裡保護我們,她再也找不到下手的時機。而且,她想殺我歸想殺我,卻不想將自己也折進去。」
「她不是行事無所顧忌的瘋子,她要保全自己。就算要動手,也得把自己清清白白地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