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開口時,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喃喃道:「安、安小姐......」
安雁清輕輕瞥她一眼,在她身側落座。
周啟東神色陰沉,對她沒什麼好臉色:「金小姐,不用客套,有話直說就行。」
金書意神色惶惶,從昨天聽到池歡跟律師交代的事情到現在,她已經想了整整一夜,也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
她在路夢華這件事中,作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真要細究起來,一個包庇罪絕對少不了。
鍾家金牌律師團隊的手腕,人盡皆知。她的未來如何,全捏在安雁清手上。
不怪池歡開始慌亂,一旦金書意的背景留下污點,她的後半輩子就全毀了。
「池歡說她願意翻供,指認路夢華。有了她的口供,你們想給路夢華定罪,就能更順利些。」
安雁清淡淡道:「池歡那筆一直查不清的資金,我們已經拿到確鑿的證據。就算她一直不開口,我們也足夠的證據,證明池歡是受到路夢華的僱傭。」
「她翻供與否,對結果毫無影響。」
「池歡本身涉嫌偽證,若她死不悔改,在證據鏈完善的情況下,便是罪上加罪。」
金書意怔怔望著她,蠕動嘴唇,想說什麼,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言語的力量顯得尤為蒼白無力。
安雁清面上含笑,話語卻鋒銳如刀,斬斷了金書意心底的所有僥倖。
「金小姐,請你知曉,池歡翻供,為的是她自己,而不是我。這個人情,我可承不起。」
金書意用力握緊拳頭。
她只說了那一句話,她和池歡的想法,就全被對面人一一辯駁。
恍惚間,她仿佛又回到那日。陰暗潮濕的家中,安雁清步步緊逼,遊刃有餘。
寥寥數句,輕鬆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而她一退再退,身後再無退路。她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良久,她慢慢嘆息,徹底認命,苦笑道:「這樣也好,犯下的錯,終歸要付出代價。池歡是,我也是。」
池歡只剩下這一個籌碼,可這個籌碼,對安雁清來說,左右不了任何結果。
她從沒將給路夢華定罪的希望,放在她們身上。更不曾寄希望於,讓她們來當這個突破口。
她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只相信自己捏在手裡的證據。
知曉事情已成定局,金書意一直緊繃的身體,此時反而慢慢放鬆下來。
她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其他法子。到了現在,更無力扭轉乾坤。
安雁清兩人冷眼旁觀,眼神平靜,完全沒有金書意想像中的憎惡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