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蕪匆匆跨過門檻,在人群中一眼找到穿紅衣的公子,走過來道:「公子,燕王來了,帶了賀禮。」
容翊淮眉輕皺,並不是很想收他這份禮,礙於禮數,還是道:「請。」
李潭淵今日著裝尊貴,頭髮束起後用冠束好,俊逸風流。他身後的隨從手裡捧著兩個匣子,一個遞給了容府的小廝,而另一個,李潭淵親自接了來,遞給容翊淮。
「燕王殿下這麼見外,送禮還送兩份?」容翊淮接過那匣子,不著痕跡地掂量了下,很輕,裡頭仿佛沒東西一樣,「這是什麼?」
「容公子誤會了。」李潭淵眉目含笑,「這個,並不是本王送的禮物。你可打開看看。」
容翊淮眯了眯眼,本能地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匣子扣鎖輕易便打開,他掀起匣蓋,只見裡頭錦緞上放著的,赫然是那隻黑紅相間、做工平平無奇甚至稍顯粗糙的劍穗。
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抬頭看向李潭淵,雖沒說話,眸中的黑與沉卻更濃烈。
他的反應似乎讓李潭淵覺得心情不錯,他撫了撫掌,溫聲道:「也怪本王不好,沒注意到這物件還留在本王這。當初與宋家退親時頗為倉促,宋姑娘親手做的信物竟忘了歸還。這都是本王的錯,你可千萬不要怪到她頭上。」
「昨日我忽而發覺,便想著趁今日參加婚宴時帶過來。本來應該物歸原主還給宋姑娘的,可是終究不太合適,便麻煩容公子幫本王轉交了。」
容翊淮一把扣上匣子。
他壓下心頭的怒火:「我定會轉交。」
「不過,燕王殿下也請慎言,她已經嫁予我,殿下不該還稱她為宋姑娘。」
說完他便掉頭走了,李蕪趕緊安排李潭淵上座,又去追趕公子。
「公子,夫人她......」
「閉嘴。」他冷聲道,周身都散發著冰冷氣場,李蕪趕緊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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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熱鬧逐漸歸於沉寂,房中其他人都走了,宋湘靈知道時辰快到,惴惴不安地等著容翊淮。
她將蓋頭重新蓋了回去,眼前又只剩迷濛的一片紅,什麼都看不清,這讓她格外沒有安全感。
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門被人推開了。
宋湘靈心一顫,本能地抬頭去看。只是在那一片紅的阻擋下,她只能看見容翊淮極高的身影,正一步步朝她走來。
「容翊淮。」她又叫了他一聲。
但這次,他沒有答應。
這反應讓宋湘靈有些捉摸不透,絞了絞手指,更加緊張了。下一瞬,容翊淮用喜秤掀開了她的蓋頭。
兩人對上視線。
容翊淮的面色很平靜,甚至有些過於平靜了。
剛剛在看到燕王的贈禮時,他的酒意便全醒了。
他之前還幫她找理由,想著她是因為繡工拿不出手,才去買了現成的瓔珞給他。他想了多麼妥帖的原由,好讓自己原諒她。
可是就在剛剛,他才知道原來她還送過燕王劍穗。親手做的劍穗。
蓋頭掀開,露出的是嬌媚的一張臉。瓷白的皮膚,殷紅的胭脂,唇瓣飽滿如同春日的花,眉心一點花鈿簡直帶了些妖嬈。容翊淮有些失神,再看宋湘靈沖他羞澀一笑,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他在想,若她沒有和燕王退婚,此時在王府內,她是不是也會這樣打扮,這樣對著燕王笑?
燕王也會這樣掀開她的蓋頭。然後呢?
她也會被燕王攬在懷中,做盡世間夫妻在大婚當夜會做的事情。
宋湘靈感覺容翊淮情緒有點不對,卻不知道為何。他盯著自己的眼神怎麼有點惡狠狠的?
她張了張口:「喜婆說,要喝合卺酒......」
容翊淮的視線落在桌上,裝著合卺酒的酒壺放在案上,另有兩隻描畫著鴛鴦的酒杯。
「嗯。」這是他進門後,發出的唯一音節。
他將酒壺拿起來,清亮的酒液從細長的壺口流出,很快便裝滿了酒杯。
他和宋湘靈各執一杯,手臂環繞。
宋湘靈垂眸,臉上的嫣紅沒有褪去過。容翊淮率先飲下了自己的那杯,然後看著宋湘靈。
酒有些烈,她之前應當是沒怎麼飲過酒的,因此皺著眉喝得稍慢。他緊緊地盯著她,有些狠,仿佛看著剛撓了自己一爪子的獵物。他看她微蹙的黛眉、因為染了酒液而微微發亮的唇瓣,喉結滾了滾。
宋湘靈喝完後放下酒杯。面頰因被酒熏蒸而顯得更加紅潤。她嬌滴滴地看著他,卻發現容翊淮盯著自己看,眸子深沉,沒有笑意。
宋湘靈一怔。
下一瞬,容翊淮起身,輕易將她抱起來,往榻上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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